第二天清晨，李枫比平时更早到校。昨晚送余洁回家后，他一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小树林里的场景。他特意绕道经过小树林，想看看能否再遇见余洁，好好谈谈。
晨雾还未散去，树林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李枫放慢脚步，隐约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躲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
“别这样...万一有人看见...”是余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怕什么，这么早谁会来？”张明远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又反悔？”
李枫悄悄探头，眼前的景象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余洁被张明远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更让他震惊的是，余洁虽然嘴上说着拒绝，却没有用力推开对方。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余洁的声音越来越小。
“少装清高了，”张明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子谦的事？全校都传遍了。”
余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李枫的手指深深掐进树皮，他几乎要冲出去，却看见余洁做了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动作——她主动环住了张明远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这才对嘛。”张明远得意地笑了，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余洁背上摩挲。
李枫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那个在他怀里痛哭的余洁，那个说“我好累”的余洁，今天竟然主动投入张明远的怀抱？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张明远警觉地抬头。
李枫迅速躲到树后，心跳如鼓。他听见余洁小声说：“可能是野猫吧，我们走吧，快上课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李枫才敢走出来。他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第一节课，李枫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断飘向窗外，正好看见张明远搂着余洁的腰从操场走过。余洁低着头，但并没有抗拒这个亲密的动作。
“李枫！”老师的呵斥让他猛地回神，“这道题你来回答。“
李枫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他的耳根烧得通红。
“对不起，老师...我没听清楚问题。”
老师失望地摇摇头：“坐下吧，专心点。”
下课铃一响，李枫就冲出教室。他想找余洁问个明白，却在走廊拐角看见她和张明远在接吻。余洁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张明远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校服下摆。
李枫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就在这时，余洁突然睁开眼睛，越过张明远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瞳孔猛然收缩，迅速推开了张明远。
“怎么了？”张明远不满地问。
余洁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她拉着张明远匆匆离开，全程没再看李枫一眼。李枫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接下来的几天，余洁仿佛刻意避开李枫。即使在走廊偶遇，她也总是低头快步走过，好像他们从未相识。而她和张明远的关系却越来越公开，两人在校园里形影不离，张明远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亲吻她的脸颊。
李枫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他无法理解余洁的转变——为什么在向他倾诉了那么痛苦的秘密后，又回到那个羞辱她的人身边？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张明远？
“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周五放学后，黄慧拦住准备独自离开的李枫。
李枫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黄慧眯起眼睛：“是因为余洁吧？”
李枫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慧叹了口气：“李枫，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余洁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李枫猛地抬头。
“她爸爸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黄慧压低声音，“听说张明远答应帮她家解决医药费...”
李枫如遭雷击：“所以她是...为了钱？”
“我也不确定。”黄慧摇摇头，“但昨天我看到余洁在医院门口哭，后来张明远开车来接她...”
李枫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余洁手腕上的新手链、脖子上的项链、张明远送的各种礼物...还有那句“他对你好吗”时，余洁复杂的眼神。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枫喃喃自语。
“告诉你有什么用？”黄慧苦笑，“你家条件也就一般吧？张明远家可是几百万存款。”
这句话刺痛了李枫。是啊，他能帮余洁什么？除了无用的关心，他给不了她急需的医药费。
“不过...”黄慧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余洁并不开心。每次和张明远在一起，她的笑容都很勉强...”
李枫想起在小树林里看到的一幕——余洁环住张明远脖子时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嘴唇。那不是享受，而是忍受。
“我要去找她。”李枫突然说。
“等等！”黄慧拉住他，“你这样贸然去问，只会让她难堪。如果她真想告诉你，早就说了。”
李枫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
“先观察几天吧。”黄慧建议，“如果她真的被强迫，总会露出破绽的。”
李枫勉强点头，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