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帮你和美华阿姨拍照吧。”
齐之雪光顾着给秦美华和顾若溪拍照了,自己还没有一张照片。
“你们俩靠近一些,对,看镜头,好,真漂亮。”
顾若溪指导着两人拍合照,情绪价值拉满。
陈立业站在一旁,身上挂了三个包,还有他妈妈的外套。
他着迷地看着巧笑嫣然的绝色少女,心中暗恨相见恨晚。
逛到了一半,陈立业被秦美华赶去上班去了。
他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留下来,被老母亲斜眼一瞪,直接灰溜溜地离开了。
走走停停,又逛又拍到了五点,秦美华带着两人到了久负盛名的广市酒家,有“食在广市第一家”的美誉。
琉璃吊灯在头顶晕开暖黄光晕,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与红漆雕花窗棂相映。
“这儿的蟹肉灌汤饺味道绝了,只可惜现在不是吃蟹的季节。”
秦美华有些失望道,“等明年秋天再来,那鲜甜的味道一吃忘不掉。”
“那我肯定要亲自来尝一尝的。”齐之雪笑道。
“麻皮乳猪、广府文昌鸡、粉果,再来一个老火汤。”
秦美华点好了菜,三人一起找位置坐好。
“明天和希拉尔女士的见面会是我主持,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的位置排在第一排。”
秦美华说起工作,又和齐之雪讨论起这次的计划。
“我们带了厂里最出色的三款蚕丝织品,还有一些衣服,明天溪溪是我们的模特。”
“溪溪这么厉害呢,真棒。”秦美华无脑夸。
“我就是闹着和妈妈出来玩儿的。”
顾若溪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齐之雪还真的给她安排了模特的活儿,听上去位置还挺重要。
“麻皮乳猪来咯~”
白瓷盘里,麻皮乳猪泛着琥珀色油光,酥脆的表皮裹着颤巍巍的油脂,筷箸轻碰就迸出“咔嗒”脆响。
“蘸白糖吃更好吃。”
秦美华用一双新的筷子给顾若溪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烤肉,还贴心地蘸了白糖和酱料。
文昌鸡油亮的鸡皮凝着冻状胶质,蘸一筷姜葱茸,嫩滑鸡肉在齿间化开时,鲜咸味直往鼻腔钻。
瓷碟叠着翡翠色粉果,虾饺皮裹着马蹄、猪肉与冬菇的馅料,咬开瞬间,滚烫的汤汁混着虾仁弹牙的嚼劲,混着陈皮特有的回甘。
“谢谢美华阿姨,广市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
顾若溪吃得好满足,塞一口大大的马蹄粉果,两塞撑得鼓鼓的,一动一动,就像贪吃的小松鼠般可爱。
“那要不要留在广市给阿姨当女儿?”
秦美华实在是太眼馋乖乖巧巧的漂亮小姑娘了,要是她家的,她也会万分娇宠着。
“要不,你给阿姨当干女儿吧?小雪,可不可以?”
秦美华一脸期盼地扭头看齐之雪。
“行啊,溪溪,快喊干妈。”
齐之雪爽快应承,多个干妈多条路。
“干妈!”
顾若溪是个妈宝女,她妈妈叫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听话,反正她知道她妈不会害她,而且她也喜欢这个温柔的阿姨。
“哎!”
秦美华高兴极了,激动地翻找包里,想给改口礼物,发现没带什么好东西,于是从钱包里把所有的大黑十全部掏了出来,塞到顾若溪手里。
“谢谢干妈,干妈你真好。”
顾若溪也不推辞,看她妈默许的眼神,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秦美华对她更喜欢了,顾家家境不错,富养出来的女孩子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没有那种想要又假意推脱的别扭。
母女俩回到宾馆已经八点多了,何晴的房间房门紧闭,齐之雪敲了敲门。
“小何,你在吗?”
“雪姨,你们回来了啊。”
门后面,何晴的脸色阴郁,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我们买了些鸡仔饼和小蛋糕,你出来吃点呗。”
齐之雪指了指那边桌面上的几个纸包。
“嗯,谢谢。”
何晴跟着出了房间,坐到桌边。
“何姐,吃这个,特别好吃,有奶油的。”
顾若溪热情给她拿了个纸杯蛋糕,又给自己也续上一个,嗷呜~奶油蛋糕,上次吃到它还是在上次!
“谢谢。”
何晴拘谨地接过,低垂着眸子,看着手上包装精美,闻着一股又香又甜的糕点。
看到纸杯上的标签纸上,五毛一个的价格,握着纸杯的手微微收紧。
她永远无法像顾若溪一样,对生活无比地松弛,好像她就应该配得上任何美好的东西。
她有种强烈的割裂感,在大队上,一个成年男人一天满工分,年底分钱的时候,合到一天都挣不到五毛钱。
而手里只有自己巴掌一半大的小点心,就要五毛钱!
“这太贵了,我……”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嘛,快吃快吃,真的很好吃的。”
顾若溪打断她的话,抬手催促她,一脸期待地看她把蛋糕送入口。
何晴小心翼翼地捧起小蛋糕,慢慢放入口中,绵密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冰凉的甜意裹着香草的香气瞬间漫开。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没来得及咽下这口柔软,看到蛋糕软塌下去就快掉下,又慌忙咬下湿润的蛋糕胚,蓬松的口感混着细密气孔在齿间簌簌碎裂。
“是不是很好吃,苏市都没有呢,广市真不愧是美食之都。”
顾若溪感慨道,她明天后天还要继续出去吃!
要不是这里的天气太过湿热,她都想考虑以后来这儿上大学了。
“嗯!”
何晴咽下嘴里的甜腻海绵,用力地点头。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甜食,她觉得这可比猪肉好吃多了。
“何姐我跟你说,你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再过几年可能更了不得了,到时候出差天南地北的机会可多了。
你到时候就能吃上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领略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而且,到时候那些大男人,还要尊称你一声何厂长呢!”
顾若溪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眼里有着对她的期待。
“我,我可以吗?”
何晴光是想一想,别人叫自己“何厂长”的场景,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她在一分厂的职务已经是副厂长了,但是大队上面那些人背地里都不服气她一个女人。
平时也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称呼上,还是喊她大丫。
“当然可以啦,你看我妈不就是齐厂长嘛。”
顾若溪本不想掺和何晴的事情,她又不是圣母,同情心没那么泛滥。
但是她已经影响到她和她妈的旅程心情了,再加上,何晴的能力其实挺不错,只是一时之间陷入爱情的苦海中,忘记了自己也有能力,创造美好的未来。
她有野心,有能力,不走弯路的话,以后肯定能成长为事业型的女强人。
“谢谢你顾同志,我可以叫你若溪吗?”
何晴看着眼前这个眉眼精致,面容绝艳的美貌少女,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她了。
她的身上有一股精气神,鲜活热烈,让人忍不住靠近。
“当然可以呀,奶油快化啦,快点儿吃!妈,你也快出来吃呀,等会儿不好吃了。”
顾若溪朝两人的房间大喊,齐之雪包着头发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回来的时候,先去给严律送了蛋糕,因此回到房间齐之雪就去洗澡洗头了。
在广市,一天不洗澡感觉身上的毛孔都被堵住了,黏黏糊糊的。
“晚上别吃那么多,小心积食。”
齐之雪是传统养生派,习惯每餐吃八分饱。
“我们来打牌吧。”
顾若溪跃跃欲试,她今天在一楼的玻璃柜里发现有扑克牌,上楼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副。
“我不会。”
何晴默默举手。
“很简单的,我们打斗……打斗鬼子。”
顾若溪拿出扑克牌,齐之雪是会打的时,也是顾若溪教的。
和何晴说了规则,便开始在实践中教学。
玩了几盘,何晴已经可以上手了,再玩了几盘,她都能赢牌了。
当晚最大的输家是顾若溪这个老师,输一局罚蹲一局,她最后蹲到脚麻了。
不过她人菜瘾大,拉着她们两人一直打到了十二点,最后是困到不行的齐之雪强行按她回房间的。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齐之雪和何晴一直在打哈欠,反观顾若溪,还是精神奕奕,那张白瓷般的小脸上,熠熠发光。
“雪姨,你们昨晚做贼去了?”
严律好奇问道。
“就,可能认床吧。”
齐之雪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们打扑克的事情,等会儿被有心之人听去了,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明天换一家饭店吃早茶吧,那个溪畔酒家听说更好吃。”
顾若溪咬了一口脆嫩虾饺,昨天还很爱吃,现在觉得有些腻了。
“你今天好好表现,表现得好了,你说吃龙肉都给你吃。”
齐之雪看了一眼一脸光彩照人的女儿,又想到早上镜子里,有些暗黄憔悴的人,然后瞪她一眼。
“妈妈吃。”
顾若溪讨好地给齐之雪夹了一根油条,泡甜豆浆吃。
何晴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甜的豆浆,目光一直落在餐桌上的美食上,半分是不给严律了。
她想清楚了,严律已经明确地提出对自己的不喜,那自己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就像顾若溪说的,她年轻漂亮,又是副厂长,想贴上自己的优秀男青年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