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苏梦嫣告诉他们,只要留我一口气就行,怎么对我都无所谓!”
苏梦兰哭得撕心裂肺,“我好几次都想死。”
“可是一想到你,想到我们的宝宝,我就咬着牙撑下来了!”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钟祁白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暴戾的怒火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前几天,看守我的人放松了警惕。”
“我抓住机会,拼了命才逃了出来!”
苏梦兰继续泣诉,“我逃出来之后,苏梦嫣的人一直在追杀我。”
“我一路东躲西藏,慌不择路,才躲进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我以为那里安全,没想到……没想到又遇到两个畜生!”
她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和厌恶。
“他们……他们想对我……”
两行清泪落下,她没有说下去,钟祁白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我拼命反抗,他们就打我,把我打成这样……”
“情急之下,我说我丈夫很有钱!”
“让他们给你打电话,说可以勒索一大笔钱。”
“他们却笑话我,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个有钱老公。”
“我只能说,我是出来旅游,跟你走散了,钱包和手机都丢了,这才沦落成这样。”
“他们半信半疑,打了我给他们的电话号码。”
钟祁白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苏、梦、嫣!”
苏梦兰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颤抖着说:“祁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还好你相信了那两个畜牲的话。”
“还好你记得我的声音,真的来救我了。”
苏梦兰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和团团了……”
钟祁白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梦兰,一切都过去了。”
“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愤怒,也是后怕。
“苏梦嫣……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苏梦兰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祁白……刚才在工厂外面。”
“那个抱着团团的女人……她是谁?”
“团团为什么叫她妈妈?”
钟祁白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扶着苏梦兰躺下,替她拉了拉被子。
“她叫叶听晚,是……我请来照顾团团的人。”
“照顾团团的人?”苏梦兰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探究。
“那就是保姆了,为什么要叫她妈妈?”
“你刚回来,身体要紧,这些事以后再说。”
钟祁白避开了她的追问,站起身。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先带你回家,家里环境好一些。”
“回家……”苏梦兰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黯淡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冲钟祁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车子驶入碧画别苑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苏梦兰靠在钟祁白的肩上。
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她从未进来住过一天的家。
长长的睫毛掩住她眼中的算计。
当年她察觉钟祁白只是钟家大少爷的替身后。
假死逃避了这段婚姻,跟沈家少主沈河言在国外逍遥了四年。
四年了,她也玩腻了。
想回来和家人团聚,再另外找个有钱公子嫁了。
却没想到听到了钟祁白另娶的消息。
她跟家里人一打听,才知道如今的钟祁白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钟家的工具人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壮大自己的实力,钟永泰已经隐隐有掌控不住他的趋势。
将来钟祁白必定会将钟氏集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会让钟家那个病秧子真少爷抢走他一手壮大的产业。
更重要的是,他要走了苏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还将这股份给了他另娶的那个女人。
这是苏梦兰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回来。
钟祁白见苏梦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问:“梦兰,在想什么?”
苏梦兰回过神来。
笑着说:“当初嫁给你之后,我就一直在苏家养胎,还没来你这里住过一天。”
“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钟祁白淡声道:“来,我抱你下来。”
苏梦兰伸出双手,一脸幸福地任他横抱着自己进入碧画别苑。
踏入客厅的那一刻。
苏梦兰的眼底深处。
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胜利者的光芒和隐秘的审视。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本就该属于她的地方。
王婶一夜未眠,听到汽车引擎声,立刻迎了出来。
当她看到钟祁白怀里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还穿着病号服。
脸色苍白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容光焕发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
“先生,这……这位是……”王婶的声音有些干涩。
钟祁白声音平静:“这是苏梦兰,团团的亲生母亲。”
王婶如遭雷击,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夫人说的苏小姐,是苏梦兰!
可是苏梦兰……不是已经……
她下意识地看向二楼客房的方向。
那是叶听晚的房间。
就在昨晚,她才离开了别墅。
原来是苏梦兰回来了,也难怪夫人要走。
“梦兰身体很虚弱,我先抱她回房休息。”
钟祁白抱着苏梦兰,径直走向主卧。
主卧已经被王婶按照之前的吩咐,精心收拾过了。
换上了全新的床品,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味。
钟祁白小心翼翼地将苏梦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祁白,这里……真好。”
苏梦兰环顾着这间奢华而温馨的卧室。
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这几年,你……都是一个人睡吗?”
钟祁白给她掖被角的手顿了顿。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苏梦兰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这时,王婶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依旧有些恍惚和不自在。
“先生,”王婶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夫……夫人她……”
钟祁白转过身,眉头几不可察觉地蹙了一下。“她怎么了?”
“夫人她……她昨晚收拾行李离开了。”
王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苏梦兰皱眉,她知道,这个保姆口中的‘夫人’。
就是钟祁白前不久娶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