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雨竹眯起眼睛,严肃地看着我,“若有曲折离奇精彩纷呈之事,请速速说来!”
我一时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想笑是因为雨竹总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逗我开心、替我赶走那些烦闷的情绪,即使现在——一艘停在公海上的巨大游轮;想哭则是因为,我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我面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人都说世事无常,可在没有亲身体会的时候,这四个字只是挂在口头的简单形容词,而经历过后不仅仅能切身感到这四个字的重量,心中更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悲怆,以及万千感慨。
当世事无常这四个字变成现在进行时,那世事无常发生的速度大概率比直接用嘴巴说出这四个字还要快。
人生简直就是大海,有的人一生都是风平浪静,有人则起起伏伏,恰如海上的狂风巨浪。
我显然是后者,大概率还是个拿了主角剧本的后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完全就是在说我。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在置之死地之后,被一个腰缠万贯的顶级大富豪救下(此处的顶级并不是指财富顶级,而是外貌和性格顶级)而且你还发现这个大富豪很久以前就是你的恩人,这次是专门赶来见你才碰巧救下你,并且大富豪还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和你打好关系、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碰给你,这剧情都不像是都市小说里会出现的,更像科幻小说。
大刘在科幻小说比赛中勇夺第二.jpg
我尽量用简要的语言和雨竹复述了我在h市被一棒子敲晕之后遭遇的每一件事。
我和罪犯斗智斗勇,我大书特书;我被顾安救下精心照顾,我一笔带过。
这其中的原因,既存了私心,又好像没存私心?
实在是顾安这个人……太完美了,我只是在脑海里试图复述一遍他为我做的事,我都感觉我要忍不住爱上他,更别说雨竹这个听众。
我对我讲故事的能力那是相当自信,让顾安的魅力在我的讲述里翻个倍那是轻轻松松。
饶是如此,雨竹听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对顾安疯狂竖大拇指。
“顾安先生可真是个好人!你给他的备注一点都没错,以前我还觉得那个备注有点敷衍,现在看来……”
“恰如其分!”
感叹完雨竹迅速切换成正经状态,“这事是谁干的你有头绪吗?”
一提起这个话题我就头疼,当即长叹一声,“还能是谁,这辈子我也就和她有仇了。”
“阮妍双?!她也太丧心病狂了!”
“哪里丧心病狂了,这不是她基操……”我活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斗鸡,说得太投入,完全忘了这茬。
我没跟雨竹说过阮妍双找人在小巷子里围堵我的事,在她印象里,阮妍双还是那个只会利用别人栽赃陷害我的无脑美人。
可事实证明阮妍双她对我出手是循序渐进的啊。
先是栽赃陷害,想要让我名声变臭,一计不成恼羞成怒就想送我蹲大狱;再是花钱找小流氓侮辱恐吓我,没得逞再加上被我教训了一顿,又是气疯了想直接给我判死刑;现在更是一步到位,根本不给我缓冲的机会,直接要我的命。
好一个心狠手辣。
“阮妍双现在在干嘛?”没由来的问题,一是我想岔开雨竹的注意力,二是我真心想问。
雨竹闻言立刻皱起眉头,“在我来之前她竟然来公司上班了,更离谱的是我查考勤,竟然发现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准时打卡,可怕吧!”
雨竹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每天准点打卡,只是不在悦动出现……她到底想干嘛啊?!”
她的声音里颇有几分毛骨悚然。
“哈?”我也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很不可置信吧,我也觉得不可置信,但真是这样。”雨竹翻出手机打开考勤记录展示给我看,她面露难色,“这事要真是她做的,她不就是杀人犯吗?”
“杀人犯竟然能若无其事来公司上班?不行!我越想越可怕!”雨竹疯狂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确实,雨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阮妍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坚持在悦动打卡这么长时间,而本人却一直不出现在我面前,这种感觉……像是蛰伏。
隐匿在水下的怪物其实一直都在用那双眼睛盯着我。
她这么做肯定是在准备一波大的!
我清了清嗓子,“除了她会杀人,也没别人了啊,雨竹你要对我的判断有信心。”
雨竹却是趋近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主要我今天早些时候还在悦动见过她,她还冲我笑眯眯打招呼,现在你告诉我她就是要杀你的那个人,我总有种……”
“不真实的感觉……”
“理解理解,别怂了,过来抱抱。”
不知怎的,这场本应是安慰我这个逃脱陷阱的人的安慰会,最后竟变成了我把雨竹搂在怀里安慰。
关于对阮妍双的猜测,我和雨竹不谋而合。
一提到阮妍双,雨竹就惊恐地看着我,几乎汗毛倒竖,“她前脚才让人杀你,现在确定你没死,她的后招就接上了?一招接一招,斩草又除根啊!”
我对此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无所谓地摆摆手,反而是雨竹抱着我哀嚎。
“我可怜的南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阮妍双那个煞星她怎么就要一直盯着你呢!”
我面无表情扯扯嘴角,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傅景澄那坨狗屎。
因为我沾过傅景澄那坨狗屎,身上有傅景澄那坨狗屎的味道,阮妍双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偏执地认为我总想沾染傅景澄那坨狗屎!
谁要沾染一坨狗屎啊!
只有狗会觉得狗屎香!从这方面来讲,阮妍双和傅景澄完全是天生一对……
不过我并没告诉雨竹我在游轮上遇到傅景澄的事,我以为她知道的。
傅景澄可是她老板,她有什么动向得向傅景澄这个老板汇报,相应的,作为员工,她还得实时掌握傅老板的行踪。
唉,苦命的打工人。
但等到我发现雨竹不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游轮宴会结束之后了。
此刻雨竹正眼巴巴躲在我怀里问我:
“那我们总得找到证据证明这事是阮妍双做的,要不然我们就更没有把握对付她了,南霜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嘛,当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