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外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更衣室里的空气却凝固成冰。许清如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肿，青灰色的纹路从锁骨爬向咽喉，每一道都像是活物，在皮肤下扭曲着寻找突破口。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纹路的走向，与她昨夜在师傅记忆碎片里看到的“驻颜符”分毫不差。
“箱子里......有个暗格......”许清如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长着与卷一王姐相似的青黑色利爪，却在触到林夏小臂的缝合疤痕时骤然缩回，“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林夏浑身血液冰凉。许清如口中的“他”，分明是指已故的师傅。她扯开化妆箱底层的暗格，沈如月的珠花胸针正在发光，针尖凝结着一滴金色液体——那是灵器吸收的沈如月灵气，此刻正随着许清如的脉搏微微颤动。
三年前的梅雨季，师傅坐在化妆镜前，往口红管里掺朱砂粉：“小林，记住，真正的化妆师要懂得‘遮瑕’的最高境界——不是盖住瑕疵，是封住人心的欲望。”
林夏蹲在旁边帮他递空管：“师傅，这口红颜色好特别，像血一样。”
“这叫‘美人煞’。”师傅将雕着牡丹纹的外壳合上，“用珍珠粉调和陈年朱砂，画符时能引动人气中的阳气。”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画出五芒星阵，“记住这个符，将来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惊雷。师傅的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着“玉生烟老板”的来电。他脸色骤变，将口红塞进林夏口袋：“以后别接这家的活。如果我......”他顿了顿，从脖子上摘下沈如月的珠花胸针，“如果我出事，带着这个去城西片场，找一个姓陈的......”
现实中，林夏的眼泪滴在胸针上。珠花突然迸发出强光，针尖自动刺破许清如的玉坠裂缝。黑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无数刻着“美”字的蛊虫破土而出，在空气中织成黑色的帘幕，每只虫的复眼里都映着红毯上明星们贪婪的脸。
“用你的人气压制它们！”陈妄撞开防火门，八卦镜上缠着卷一的胶片残片，“这些蛊虫靠‘美’的执念为生，越多人追捧许清如，它们就越强大！”
林夏望向红毯方向，直播镜头正扫过观众席——无数人举着手机拍照，屏幕的冷光中，许清如的虚影与古墓姬妾重叠，姬妾手中的金簪正缓缓刺入花旦的眉心。
“师傅说过，人气是阳气的一种......”她握紧那支“美人煞”口红，膏体在掌心温热起来，“而你们这些靠吞噬美丽为生的怪物......”
五芒星阵在许清如额心绽开的瞬间，蛊虫触碰到红色纹路的边缘。林夏的阴眼看见，无数金色光点从直播间的弹幕、明星的应援灯中飞来，汇聚成光网笼罩住更衣室。这是娱乐圈最庞大的阳气源——千万观众的目光，此刻都成了破蛊的武器。
“啊啊啊——！”
蛊虫群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尖啸，虫背上的“美”字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替”“奴”“囚”等字。许清如的身体剧烈颤抖，姬妾的虚影从她体内分离，金簪“当啷”落地，露出簪头镶嵌的——竟是枚人的臼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