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玦没有回答。
他浅笑了声,“如果我没记错,交易内容并不涉及她。”
这话就差明说了,做好你的假未婚妻,其他事你没资格管。
许乘月神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一下。
她偏过脸,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那你可得把人哄住了。”
订婚宴定在一月二十三号。
章泠替两人合过生辰,又翻烂了老黄历,才确定了这么个万里挑一的日子。
距离订婚宴还有将近一个月,婚事由蒋南英全权操办。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说她肚量大,毕竟谢敛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隆重。
许乘月尚且跑了谢家几次,一会儿试礼服,一会儿确定主花材,琐碎的事有人做,需要拿主意的事也多。这段时间,谢明玦完全充当甩手掌柜,压根连面都不露。
章泠看不惯他这种做派,却也不能在这时候逼他太紧。这个混不吝能答应和许家订婚,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只好安抚许乘月,“明玦就这个性,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往后你们结了婚,多熟悉了会好的。”
许乘月只微笑不说话。
对谁都不冷不热?那可不见得。
说话间,章泠亲自拨了个电话给谢明玦,响很久之后,才听到懒淡的一声:“什么事。”
“今天花艺师在这,早点回来,跟乘月商量下订婚宴布置。”
“她拿主意就行。”
“这孩子。”章泠看一眼许乘月,“什么事都让乘月一个人拿主意,订婚宴是不是也要她一个人出席?”
“如果她肯,也不是不行。”谢明玦淡淡说。
许乘月把电话接过去,公放取消。
“玉兰怎么样?”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半晌才嗤笑了声,“许小姐,什么时候喜欢这么朴素的东西了。”
许乘月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她声音轻柔,“花艺师说不是应季的花材,但她应该有办法。”
“只要你点头。”她补充。
静默持续一段时间。
“随便你。”谢明玦说。
*
这段时间,陈纾音忙得焦头烂额,经常抱着电脑在书房待到深夜。
有天谢明玦到家,上二楼,看到书房门半阖着,底部透出一道暖黄的、弧形的光。
他推开门。
陈纾音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开着,手边一堆凌乱的稿纸。
她呼吸很浅,拱起的脊背微微弯曲,睫毛细长卷曲,在眼下擦出淡色阴影。
谢明玦倚在门边没有动。过很久,陈纾音才醒转。
动动发僵的脖颈和肩膀,抬眼看到谢明玦。她动动唇:“……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明玦没有说话,外套扔到一边。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抱到腿上。
掌心搂到她小腹的位置。
他低着头,声线微沉,“这么晚不睡,在做什么?”
陈纾音说刚写完出差计划。
“有个风投机构……人在贵州,想约我们见一面。”
“哪家?”
陈纾音报了机构名称。
谢明玦沉吟一会,说:“是个新公司,他们Vp很有魄力。去试试吧,是个机会。”
“你认识?”很少听他夸谁。
“嗯。”谢明玦笑笑,“国外的同学。需要的话帮你打声招呼。”
又问:“什么时候去?”
“可能下周,也可能这周六就走。”陈纾音搂着他脖子,亲了亲他的唇,“等确定了告诉你。”
侧脸还有趴在桌上睡出的痕迹,从脖子到锁骨都微微泛着红。谢明玦没说话,指尖碰到她的睡裙,眸色有些暗,“做不做?”
陈纾音没有回答,他手指有些凉,触碰的地方温度很高。
后面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掀高她的裙子,将人分膝抱在身上。牙齿抵住她,顺着脖颈往上,又含了含她淡粉色的耳垂,“你来?”他哑着声音问。
陈纾音抱紧他。脖颈微微后仰时,线条意料之中的好看。
“还行吗?”她不确定了。
谢明玦闷闷笑了声,“挺好。”
……
……
结束后他没退出来。喘了口气,略显干燥的唇贴着她的。
他抱紧了身上筋疲力尽的人,下巴磕在她细嫩裸露的肩膀上,声音有几分晦暗:“再等等我。”
“……什么?”陈纾音茫茫然问。
谢明玦没再作声。
冲完澡,他从浴室出来。
湿发加深了他脸部的折叠度,从眉骨到下颌,视觉更显冲击力。
陈纾音愣愣看了会,无端想起闻玉那个电话来。她跪坐在床上,把人拉过来,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你最近和阿玉吵架啦?”
“我有那么闲?”
“那阿玉最近怎么这么不待见你。还让我别太相信你。”
“什么?”谢明玦下意识直起身。
“哎呀没擦干呢。别抬头。”
陈纾音手忙脚乱,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拽下来,慢悠悠说:“就前几天。阿玉突然打电话来,听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谢明玦敛眸,冷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情绪,“哪天?”
“记不清了。”陈纾音仰着脸看他,“你别欺负人家。她一个人在申市,挺不容易的。”
谢明玦没说话,伸手把她掉落的肩带拨回去。她很瘦,肩膀的地方有块骨头微微凸起。他握住、捏紧,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地把人压到床上。
陈纾音颤了颤。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成年男性的气息将她铺天盖地的笼罩。她招架不住,指甲掐进他后背,听到他“嘶”了声,牙齿抵在她锁骨的位置,恶狠狠的,“这么喜欢掐人?”
陈纾音回答不了他。
只模模糊糊记得刚才没有结束的对话,她说,记得了吗,别老跟阿玉过不去。
谢明玦嗯了声。手肘撑在床上,将她汗湿的头发往后拂了一把,“我没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