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门前,汹涌的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恐惧、愤怒与绝望的狂澜,狠狠拍击着那扇并不算厚重的门板!
“砸开它!烧了这瘟神窝!”
“就是他!林枫!他招来的灾祸!”
“烧死他!瘟神才能走!我们才有活路!”
疯狂的呐喊、恶毒的诅咒、石块砸在门板上发出的沉闷撞击声、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交织成一片毁灭的交响!门板在剧烈的冲击下剧烈震颤,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门内,芸娘和李时珍背死死抵住门板,用尽全身力气抗衡着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击!芸娘脸色煞白,单薄的身体在每一次撞击中都剧烈摇晃,纤细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倔强——少爷在里面!她必须守住!
李时珍情况稍好,他毕竟有些武艺底子,下盘沉稳,双臂肌肉虬结,死死顶住门栓上方最吃力的位置。但他脸上也布满了汗珠,眼神凝重无比。他能感觉到,门外不止是失去理智的暴民,似乎还有几股特别蛮横的力量在刻意冲击着门栓的关键节点!有人在煽动,更有人在推波助澜!
“顶住!芸娘!顶住!” 李时珍嘶吼着,声音在巨大的喧嚣中几乎微不可闻。他瞥了一眼紧闭的内室门帘,师父在里面守护着林小友,绝不能让他们冲进去!
“砰!咔嚓!”
一声格外沉重的撞击!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在门板靠近门栓的位置!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栓,发出一声清晰的裂响!一道狰狞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门栓要断了!” 李时珍瞳孔猛缩!
“啊——!” 芸娘发出一声尖叫,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再也无法站稳,身体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内室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孙思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他枯槁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中怒火如实质!他并未冲向大门,而是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气劲轰然爆发!
“轰——!”
如同平地惊雷!那扇即将被撞开的门板连同后面拥挤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砸中!最前面几排的暴民惨叫着倒飞出去,连带撞倒后面一片!济世堂门前瞬间清空了一大片!碎裂的木屑四散飞溅!
狂暴的人潮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震慑,冲击的势头猛地一滞!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个须发皆张、如同怒目金刚般的枯瘦老者!空气仿佛凝固了!
“济世堂,乃陛下亲允所设!尔等聚众冲击,咆哮坊市,毁坏门庭,形同谋逆!” 孙思邈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带着无可辩驳的威严和滔天的怒意,“谁给你们的胆子?!谁敢上前一步,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药王一怒,伏尸百步!这一刻,没人怀疑这位传说中神仙人物的威胁!
人群被这气势所慑,出现了短暂的死寂。然而,恐惧的种子一旦被恶意浇灌,便难以轻易拔除。短暂的安静后,人群中几个刻意压低却充满煽动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怕他!他就一个人!”
“他是那瘟神的同伙!一起烧了!”
“我们这么多人!堆也堆死他!”
被煽动的怒火再次点燃,人群又开始蠢蠢欲动,缓缓向前逼近!
孙思邈眼神冰冷,双掌之间内息再次凝聚!他不在乎背上“屠戮平民”的恶名,此刻,守护身后的弟子和那命悬一线的少年,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少爷…少爷!” 被撞倒在地的芸娘,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紧闭的内室门帘。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守在少爷身边!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的手指触碰到门帘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猛地从内室传出!
紧接着!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净坚韧的青铜色星光,穿透门帘的缝隙,瞬间照射在芸娘的身上!
芸娘浑身一震!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温暖守护意志的暖流,顺着那星光瞬间涌入她的身体!她体内因恐惧和撞击带来的剧痛和冰冷,在这暖流下迅速消散!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力量,从心底升起!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呐喊:守护他!
与此同时!
内室榻上,昏迷中的林枫,胸口那缓慢流转的星芒,仿佛感应到了门外那滔天的恶意与芸娘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猛地加速流转!点点星芒变得更加明亮,那融入血肉的青铜与翠绿之光,透出一种不屈的意志!仿佛沉睡的星脉,被外界的风暴与守护的信念唤醒了一丝!
孙思邈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看向内室,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西市,蛇骨巷深处。
这里已被京兆府的衙役和披着重甲的武侯铺兵用拒马和长枪死死封锁。封锁线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如同鬼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石灰味,但更深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寒死气。
道宣和尚手持九环锡杖,杖首铜环散发着温润而稳定的佛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步步踏入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疫区。他无视了封锁兵卒惊疑不定的目光,也无视了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来到一处低矮破败的窝棚前,这里是第一个报告暴毙者的地方。窝棚门口,一滩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呕吐物痕迹尚未完全清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息。
道宣停下脚步,闭目凝神。手中的九环锡杖佛光流转,杖尖轻轻点在那污秽的地面上。
“嗡嘛呢呗咪吽…”
低沉而庄严的六字真言从他口中缓缓诵出,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净化天地的力量。杖尖触及的地面,那污秽的痕迹竟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升腾起缕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烟气!这烟气带着强烈的怨毒与侵蚀气息,试图扑向道宣,却被锡杖散发出的佛光牢牢阻隔、净化、消散!
“怨念为壤,秽气凝毒,阴煞蚀魂,果然!” 道宣睁开眼,眼中精芒闪烁。他看向窝棚内,一个蜷缩在破草席上、浑身布满恐怖紫斑、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妇人。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皮肤下的紫斑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道宣走近,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将锡杖佛光笼罩在老妇人身上。温润的佛光如同暖流,暂时缓解了老妇人蚀骨的痛苦,让她浑浊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发出微弱的呻吟。
“施主,可能告知,病发之前,可曾接触过何异常之物?或异常之人?” 道宣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老妇人嘴唇翕动,气若游丝:“…水…井…水…好甜…喝了…肚子疼…发冷…然后…” 她断断续续,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窝棚角落一个破瓦罐。
道宣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瓦罐。他走过去,锡杖佛光扫过罐口。只见罐底残留着些许浑浊的水渍,水渍之中,赫然沉淀着几粒极其微小的、闪烁着诡异暗紫色的晶砂!
“水源!” 道宣心中一凛!他立刻转身,走向蛇骨巷深处那口公用的、早已被衙役用巨石封死的水井!
井口巨石沉重。道宣单手按在巨石之上,枯瘦的手臂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开!”
一声低喝,内息勃发!那需要数名壮汉才能挪动的巨石,竟被他单手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阴寒刺骨的秽气混合着水汽,猛地从井中喷涌而出!这股秽气之浓烈,远超外界数倍!道宣手中的九环锡杖佛光大盛,发出急促的嗡鸣,死死抵御着秽气的侵蚀!
道宣俯身,佛光凝聚于双目,透过缝隙向幽深的井底望去。
井水幽暗。
而在那井壁靠近水面的地方,借着佛光的照耀,道宣赫然看到——数片巴掌大小、如同暗紫色苔藓般的诡异物质,正牢牢附着在湿滑的青石井壁上!这些“苔藓”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脉络,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不断向井水中释放着丝丝缕缕的暗紫色气息!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几片“苔藓”的中心,各凝结着一枚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暗紫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疯狂旋转、沉浮!
“瘟种母体?!” 道宣倒吸一口凉气!他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瘟疫,根源并非天灾,而是有人将邪恶的“种子”投入了这口供应着蛇骨巷数百口人饮水的水井之中!以整巷之人的恐惧与绝望为养分,催生出了这些释放蚀魂瘟气的“母体”!
“好毒辣的手段!以井养瘟,以瘟噬魂!” 道宣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必须尽快净化这口毒井,否则瘟气源源不绝,封锁毫无意义!
长安城,皇城,两仪殿。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殿内侍立的宫人内侍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世民负手立于巨大的长安城舆图前,背影如山,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刚刚听完了百骑司统领关于东宫剧变(高福弑主刺妃、太子妃重伤中毒)和西市突发诡异瘟疫的详细密报。
龙案之上,两份染血的布帛静静躺着——一份是孙思邈对太子妃伤势和所中“九幽蚀心散”的紧急诊断;另一份是京兆府关于西市瘟疫症状、传播速度及封锁情况的急报。
“蚀心散!蚀魂瘟!” 李世民缓缓转过身,那张英武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面翻涌着雷霆般的怒火与冰封万里的杀意!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温度骤降,“好,很好。一个毒锁宫闱,一个瘟锁长安,肆公子,你这是在向朕宣战!”
他猛地一掌拍在龙案之上!
“轰!”
坚硬的紫檀木龙案应声裂开数道狰狞的缝隙!案上的奏章、笔墨被震得四散飞溅!
“传旨!” 李世民的声音如同九霄惊雷,轰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皇威严:
“一、命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即刻持朕虎符,调左右武卫精兵三千,接管长安一百零八坊所有防务!凡有冲击官署、医馆、散布恐慌、煽动作乱者,无论身份,就地锁拿!敢有持械反抗者杀无赦!” (铁血镇压,稳定秩序)
“二、命太医署令孙思邈,总领长安防疫事!赐尚方宝剑,有权调动太医署及长安城内所有医馆、药铺资源!征辟民间良医,集中应对瘟疫!所有被封锁疫区,由军队配合太医署,实行军管!按孙思邈之法,全力救治病患,隔离疑似,扑灭疫源!” (赋予孙思邈最高医疗指挥权)
“三、命京兆尹,即刻开官仓,平价放粮!命左右仓署,拨付库银,平价供应盐、药等必需之物!严查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者,抄家问斩!” (稳定民心,打击奸商)
“四、着大理寺、刑部、百骑司,三司会审高福弑主刺妃一案!给朕挖!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主使及其党羽,给朕连根拔起!” (彻查真凶)
“五、传朕口谕至济世堂!” 李世民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殿宇的阻隔,落在了那座正被暴民冲击的小小医馆,“林枫于国有功,于太子有恩!今其重伤未愈,济世堂乃其立身之所!着秦琼亲持朕之敕令前往!晓谕全城:再敢有冲击济世堂、污蔑林枫者视同谋逆!诛九族!”
“谋逆!诛九族!”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劈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明白,陛下这道敕令,不仅是对济世堂的庇护,更是对肆公子及其背后势力最严厉的警告和最直接的宣战!
“臣!遵旨!” 一直侍立在侧的秦琼,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他双手恭敬地接过内侍总管递来的、盖着皇帝玉玺的明黄绢布敕令,转身,大踏步冲出两仪殿,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直射安仁坊!
惊雷敕令,即将响彻长安!
废弃土地庙地窖。
墨牌光滑的镜面上,清晰地映照出济世堂门前那短暂被孙思邈震慑、却又在暗中煽动下再次蠢蠢欲动的暴民潮!也映照出了道宣和尚推开井石、发现瘟种母体时那凝重的表情!
“孙思邈,老匹夫!坏我好事!” 肆公子看着镜中孙思邈那如同怒目金刚般的身影,面具下发出恼怒的低吼。孙思邈的武力震慑,暂时打断了人潮对济世堂的冲击,破坏了他“借刀杀人”的第一步。
然而,当他看到墨牌镜面边缘,一骑快马正如同流星般冲出皇城,马背上秦琼那魁梧的身影和他手中紧握的明黄绢布时,肆公子面具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更加残忍、更加疯狂的弧度!
“李世民,你的反应果然够快!够狠!” 肆公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敕令护堂?诛九族?哈哈…好!好得很!”
他猛地将那块映照着秦琼飞驰身影的墨牌举起,完好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团浓郁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色能量急速凝聚!这能量充满了极致的死寂、怨毒与疯狂!
“你以为,一道敕令就能护住他?”
“你以为,杀了几个暴民就能平息这场瘟劫?”
“你错了!大错特错!”
肆公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
“这满城的恐惧,这滔天的怨念,这指向林枫的业火,才是最好的祭品!”
“本公子要的从来就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冲击!”
“本公子要的,是这长安万民心中的瘟神彻底降世!”
话音未落!
他凝聚着墨色能量的右掌,狠狠拍在墨牌的镜面之上!目标,正是镜中映照出的西市蛇骨巷深处,那口被道宣发现的毒井!
“以万民之惧为引!以滔天之怨为祭!蚀魂瘟种听吾号令——”
“瘟神!降世!”
“轰——!!!”
墨牌镜面剧烈震颤!一道肉眼不可见、却带着惊天动地邪恶意志的墨色光柱,瞬间穿透地窖的土层,无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轰入了西市蛇骨巷那口幽深的毒井之中!
井底!
那几片附着在井壁上的暗紫色“苔藓”母体,以及中心那几枚米粒大小的暗紫色晶体,在接收到这股来自墨牌的、充满毁灭与催化力量的墨色光柱的瞬间——
“嗡——!!!”
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目的暗紫色邪光!
如同数轮紫色的邪阳在井底骤然点亮!
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充满了暴戾、混乱、疯狂侵蚀意志的蚀魂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混合着井水,化作一道粗大的暗紫色气柱,猛地从井口那道被道宣推开的缝隙中,冲天而起!
紫色气柱直冲云霄!即使在白日,也清晰可见!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大恐怖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西市,并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全城!
蛇骨巷封锁线内,那些原本只是痛苦呻吟的病患,在接触到这股冲天而起的浓郁紫气的刹那,双眼瞬间被疯狂的血红与妖异的紫芒充斥!
“吼——!”
“杀!杀光他们!”
“瘟疫!净化!毁灭!”
此起彼伏的、骇人的嘶吼从封锁区内爆发!那些被感染较深的病患,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力大无穷,皮肤下的紫斑如同活物般蠕动膨胀,疯狂地扑向维持封锁的士兵和试图救治的医者!瘟疫失控暴走了!
道宣和尚首当其冲!他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紫色邪光,感受着那股瞬间暴涨、足以侵蚀神魂的恐怖瘟气,脸色剧变!手中的九环锡杖佛光暴涨,却如同怒海中的孤舟,瞬间被狂暴的紫色邪光淹没!
“孽障!” 道宣怒喝,周身佛光大放,如同怒目金刚,死死抵挡着邪光的冲击,但脚步却被那恐怖的冲击力逼得连连后退!净化毒井?此刻已成了直面瘟神降世的第一道防线!
与此同时!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所有被封锁的疫区,以及那些尚未被封锁但已有感染者潜伏的角落,无数感染者身上潜伏的瘟种仿佛受到了母体的终极召唤,齐齐暴动!紫斑蔓延,眼现紫芒,疯狂的嘶吼和攻击在多个坊区同时爆发!真正的人间地狱降临了!
济世堂门前,那些刚刚被孙思邈震慑、又被远处冲天而起的紫色邪光和全城骤然爆发的疯狂嘶吼所惊骇的暴民,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恐惧深渊!他们看着那直插云霄的紫色气柱,看着身边有人突然发狂,再看向济世堂的眼神,已不再是愤怒,而是看真正瘟神巢穴的极致恐惧!
“瘟神!降世了!”
“是他!就是他招来的!”
“快跑啊——!”
刚刚有所平息的暴乱,在更大的恐惧催化下,即将演变成席卷全城的末日踩踏!
地窖中,肆公子看着墨牌镜面上那冲天而起的紫色邪光柱,看着全城爆发的疯狂,看着济世堂门前人群那极致的恐惧,面具下发出疯狂而满足的大笑:
“看到了吗?林枫!李世民!孙思邈!还有满城愚蠢的蝼蚁们!”
“这才是本公子为你们准备的盛宴!”
“瘟神已降!尔等皆为祭品!”
“尽情在蚀魂的瘟疫与恐惧中沉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