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神情冷冽，站定后没有再看林镜，只将怀里的文件夹“啪”地一声甩到沈一衡面前。
“你有五分钟，看完签字。”
沈一衡没有着急翻开文件，开口询问道：“小白，「稻草人」事件结束以后......翠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你收容了「稻草人」以后，翠就消失了。而后我查看了所有能查询到的资料，翠原名山本翠，为岛国势力在南江城作乱后历史遗留问题，曾对于自己身份极度不认可，吃百家饭长大。”
“而后被梨园女人秋莺收养并教导，在秋莺被烧死后继承了她的名头，作为秋莺唯一的徒弟重回梨园，以一曲《清明·灯下说梦》名动申城，终成一代名伶。”
“享年八十七岁，一生无儿无女，死前只留下一句遗言——若有人唱我旧戏，请替我谢他。”
“你去虫洞修正了历史，所以北城区异像波动带的迷雾地带被清扫出了一块，现在那里成了战争博物馆遗址，不如你改天去亲自看看。”
沈一衡沉默良久，轻声开口。
“替我谢他吗？好的，我收到了。”
空气沉了两秒。
站在一旁的林镜眉眼微动，她没插话，但不知为何，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掐了一下。
“哦，对了，小白你找我啥事来着。”
小白一脸嫌弃地看着沈一衡，语气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缺口：“你自己不会翻开文件夹看吗？”
沈一衡挑眉，懒洋洋地笑了一下：“这不是想听你亲口讲嘛，毕竟你声音挺好听的。”
“……”
“对了，你没有把我的贡献值全部用完吧，毕竟我这种穷光蛋可没有太多积蓄，买净化液不如多买两包烟。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买烟这种奢侈品可比净化液贵多了。”
“我还得交奢侈税。”
林镜偏开视线，眼尾悄然抽动了一下。
小白咬了咬牙，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没有把文件夹糊他脸上的冲动。她狠狠吸了口气，把情绪掐断，手指一翻，把夹在文件中的第一页抽出来递到他面前。
“G级教学任务，编号G-2134，代号【残声应门】。”
“目标区域：南区老旧生活带d5片区，一栋已报废待拆除的老式公寓楼。过去两周内，周边居民持续反映‘听到不该存在的敲门声’，频率极高，严重影响生活。”
“经初步调查，已有三位独居老人疑似在幻听驱动下深夜自行外出，现下落不明。一人被发现时情绪严重错乱，反复重复‘门后是死去的孙子’，自残倾向明显，站已回到公寓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污染指数暂未检测到异常波动，推测为旧时代‘精神干扰类实验器械’残留引发的小规模认知偏移反应。”
小白说到这儿顿了顿，冷眼瞥了他一眼：“按理说这点破事你根本不该出马，但上面要求——你的小班要‘完整独立’处理这类非武装认知污染事件。”
“观察、接触、分析、处理，不得借助任何队长级别能力者介入，目标是‘在不使用暴力的前提下完成污染识别与干预’。”
“也就是你们要——劝住人，劝住幽灵，顺便劝住你那群学生的精神别当场崩。”
“不是吧，这么温柔？”沈一衡倚靠回桌角，手肘一撑，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是来通知我们去送死的。”
“你要是想，那我也可以加点难度。”小白冷哼一声，语气讽刺。
“现在，”她一摊手，将剩下的几张附页从文件夹里抽出，啪地甩在桌上，“调查资料、任务报告、住户档案，全部都在这儿。你爱怎么教，自己看着办。”
“任务开始时间——明天六点，迦门收容所门口集合，会有专门的大巴带你们过去的，迟到一分钟，你学生全算任务弃权，记零分。”
说完，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背影如刀。
沈一衡望着那叠文件，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微皱眉头的林镜，笑了笑：“啧，小白真是越来越有亲切感了。”
林镜忍不住出声：“不是吧，教学第二天，沈老师，我们就要出任务了？这任务看上去并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啊。”他低声应着，翻开第一页住户资料，看了片刻笑了，“所以我决定袖手旁观，全程让你们自己动手，看看你们的水准。”
“？？？”
林镜咬牙，还要说话，却被沈一衡伸手拦住。
男人的掌心很稳，很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低头将那叠文件整整齐齐地收进风衣内侧，神色重新变得轻松懒散。
“放心，我怎么把你们带去的，就会怎么把你们怎么带回。”
“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第二节课就缺胳膊少腿的。”
他抬眼看向小白，笑容又重新浮现，像是重新戴上了一副“人类教师”的伪装。
“林镜同学，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林镜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很好，那你就回去通知大家吧，明天准时六点见。”
“哦，对了，你的红色丝带很好看。”
沈一衡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