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若回到承乾宫,一躺就是躺到下午才醒。
莫言见她醒来,担忧不已:“娘娘,你可算醒了。”
叶兰若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嗓子在昨夜喊哑了。
莫言忙让人把一早熬的药端来,坐在床边喂自家娘娘。
叶兰若一喝这药,就知道是清漓配的。
莫言见娘娘喝药喝得困难,更是心疼:“这个该死的云姝,她自己造的孽,却要让娘娘您……”
叶兰若抬眸制止莫言,这时候风声鹤唳的,绝不可失言惹祸。
莫言也是关心则乱,忙又喂娘娘吃药。
“娘娘,雪茶姐姐被西厂的人带走了!”丹蔻急匆匆跑进来嚷道。
莫言回头就是呵斥一声:“大呼小叫地跑来惊扰娘娘,没规没矩,拉下去杖十板子。”
“娘娘饶命啊!”丹蔻吓得忙跪地叩头。
“拉下去!”莫言早就看这几个不顺眼,今儿个便寻机杀鸡儆猴。
叶兰若说不出话,也不想理会这些事。
逍遥香之事将崔飞燕牵扯进来,雪茶又是给崔飞燕报信之人,西厂早晚会查清这些事。
无论雪茶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一次,对方都要慌一慌。
当然,也有可能该慌张的人是她,毕竟雪茶如今是承乾宫的人。
“娘娘,雪茶会不会攀蔑您?”莫言与叶兰若想到一块去了。
叶兰若看向莫言,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写几个字。
莫言眉头紧蹙一下,还是把药碗交给银珠,忙下去办事。
银珠接替莫言,继续喂娘娘吃药。
叶兰若喝下一碗药,嗓子舒服不少,至少疼痛减轻,感觉喉头凉嗖嗖的。
银珠道:“皇上一早就派人赏下无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画珍玩等等。因见您未醒,赵公公也没让喊您,莫言姑姑就命人把所有东西暂都收入库房了。”
叶兰若艰难道:“喊……喊春喜……”
“是,奴婢这就去喊春喜。”银珠将药碗收起来,忙到门口去传春喜入内。
春喜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听见娘娘传他,他忙急三火四地跑进去。
叶兰若不等他开口,便将一张纸条交给他:“送……你……干爹。”
春喜立马接过纸条收好,又红着眼眶关心问:“您……您还好吗?”
叶兰若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假、的。”
眼泪汪汪的春喜瞬间瞪大眼睛:“假……”
“嘘!”叶兰若食指竖在唇上,示意他莫多言。
春喜这就放心了,他就说皇上再龙精虎猛,也不可能一夜要兰若姐姐九次吧?这就不是人能办到的事。
皇上再被称万岁,也就一凡夫俗子。
叶兰若捶他一下,年纪不大,想得挺多。
春喜笑嘻嘻跑走,兰若姐姐没事就好。
叶兰若无奈摇头,这小子够聪明也够机灵,就是缺少点能屈能伸。
李清漓拎着药箱走进来,笑得那叫一个揶揄。
叶兰若想呼救命,这一个个的……
“叶兰若!叶兰若,你没事吧?”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方如兰,一跑进来就拉着她上下一通乱摸。
叶兰若被她摸得毛骨悚然,忙拍开她作妖的爪子。
方如兰摸完人还不够,竟还有去扯叶兰若的亵衣……
“方昭仪,非礼勿动。”李清漓拦下方如兰的咸猪手,将叶兰若护在身后。
方如兰看李清漓一眼,没有理会她,而是往床边一坐问道:“听说,皇上昨夜被云婕妤下了烈性药,刚好你倒霉被太后留在慈宁宫抄经,就把你拉去给皇上解药性了?”
叶兰若知道这定是祁傲借题发挥,把太后架火堆上烤。
可他们母子斗法,倒霉的到底是她这条被殃及的池鱼。
方如兰见她小脸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又是一惊一乍:“所以,皇上真的一夜九次……唔唔!”
叶兰若恨不得割掉她的舌头,这种事也能拉到明面上说吗?
方如兰扒开她的手,心疼不已地拉着她的手道:“果然,没有依靠就是不行。这要是换做家世好的嫔妃,皇上哪敢这么折腾人?”
叶兰若心里恨不得也给祁傲一刀,她这名声算是烂透了。
“皇上不是贪欲之人,他虽做到雨露均沾,也是真均沾,从不会这样过度,大概真是那药太厉害了吧?”方如兰也不会安慰人。
李清漓这个未嫁女却十分好奇:“皇上,平日里没这么折腾过你?”
叶兰若震惊地看向李清漓,她这清冷的仙子怎的也堕落了?
方如兰的憨子还真敢答:“没有,平日皇上去我那里也冷冰冰的,哪怕是崔飞燕当年盛宠时,皇上也没有这样……哎呀!也可能是皇上受药效影响,才会这么……嗯,厉害的。”
叶兰若很想告诉方如兰,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又怕这傻子藏不住话,干脆岔开话题问:“你……你兄……”
“我胸是没你大,你也不用拿这个讥笑我吧?”方如兰炸毛怒瞪她。
李清漓帮叶兰若说:“她是问你兄长。”
方如兰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又看向李清漓问:“自己人?”
李清漓点下头,然后坐下给叶兰若把脉。
方如兰见叶兰若也点头,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说着,她就把一封信交给了叶兰若。
叶兰若拆开信,取出里面的东西。
除了几张纸,还有一枚长命锁。
“这是小孩子用的吧?”方如兰记得她小时候,是戴过这种金锁片的。
叶兰若翻看着手中的金锁片,在隐秘处找到金匠的名字,起身走过去执笔写下:让你兄长去找这个人,找到后,把人藏起来。
方如兰记下这个名字,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到底在查什么?”
叶兰若又写下:别问,赶紧回宫称病。谁找你,你都说病得下不了床。
自看见叶家大哥查到的东西,叶兰若便已印证自己的猜测。
也证明薛贵人所言非虚,暗香真曾诞下过一个孩子。
“为什么?”方如兰一头雾水,她想问个究竟。
叶兰若无法向她解释,只能写下一行字,递给李清漓看:“给她下出疹子的药。”
李清漓倒是听话,直接接一把粉末洒向方如兰。
方如兰惊恐地挥手,被呛得剧烈咳嗽:“你们……咳咳咳!”
叶兰若又把写好的纸递到方如兰面前:再不回去,毒哑你。
方如兰吓得抬手捂住嘴,委屈地怒瞪她们一眼,便跑走了。
李清漓在方如兰跑走后,问叶兰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忽然对她如此恶劣?”
叶兰若又落笔写下:暗香曾分娩下一个孩子,但在她被烧死的房屋中,却没有发现孩子的尸骨,只有她一人的尸骨。薛贵人,便是暗香的妹妹,她曾是顺天府仵作。
“你怀疑暗香怀的是……”李清漓眯眸看向她:“乔志远的孩子?”
叶兰若无语望天,执笔又写下:不是乔志远,而是乔文玥。
李清漓觉得这没分别,横竖都是乔家做的孽。
叶兰若如今最担心的是方如兰这一劫,希望让她闭门不出,能躲过这一劫。
银珠行色匆匆走进来,行礼道:“娘娘,永嘉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