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这段时间早已见惯了各种算计,对这种威胁根本无所谓,反正她已经不在乎。
半闭着眸子说,“随长公主如何,知意无所谓。”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喜欢装清高。但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三皇妃!一旦名节受损。”
“名节?”沈知意轻笑,“我还有名节么?从宫宴上被迫当众脱衣的时候,我便不在乎所谓的名节了!”
“你……”萧温婉紧咬着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
沈知意肯定只是在装镇定,等真入了她的计,只怕是得跪着求她!
后边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佛陀寺外停下。
沈知意与萧温婉先后走下马车,眸光流转间,看到萧栩正搀扶着沈知雪下马,两人的手下意识紧扣着,仿佛他们二人才是夫妻。
沈知意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心中却不再泛起波澜了。
萧温婉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着,“知雪本该是三皇妃,这次三皇弟带她来佛陀寺,是父皇默许的,你应该懂得其中意思。”
沈知意当然懂。
皇室祈福,非皇室宗亲没资格参与,嫡姐却可以,必然是萧栩争取来的,皇上也默认可行,毕竟嫡姐是相府嫡女。
为了嫡姐,萧栩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根本不像是将嫡姐当做“吱吱”的替身。
“怎么,羡慕了?”萧温婉问道。
她没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萧栩见她走来,竟很自然地关心了句,“最近身体恢复得怎样?”
她养身子这段时间,萧栩没怎么来看她,听南红说,他陪着嫡姐在偌大的京都城四处游玩。
当初为嫡姐特意定制马车时,便是打算带着她四处游玩的。
最近时间有限,只能在京都城,春节后,萧栩估计要带着嫡姐去更远地方游玩吧。
“妹妹怎么不说话?”沈知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脸上仍旧带着虚伪的笑意,“总不可能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吧?”
沈知意还没开口,萧温婉倒是先说了话,“你这庶妹如今可巴不得你消失,知雪,可要小心些!”
“温婉,说什么呢!她就是脾气不好,心眼不坏的。”又是一副帮着沈知意说话的态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沈知意心底嗤笑,各怀鬼胎的人,倒是的确能凑到一起去。
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萧栩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一段时间没怎么相处,总觉得她像是刻意在划清界限,忍不住靠近她,“现在已经这么不想跟本皇子说话了?嗯?”
上次他嫌弃沈知意发脾气的样子像极了泼妇,可后来这段时间,她不在,心里却又莫名其妙的想着。
萧栩忽然间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再想些什么。
沈知意下意识后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低眉顺眼说着,“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些无谓的解释。”
也不想再说些没必要的话。
所有的一切,对萧栩来说可以是不痛不痒,可以是毫不在乎,可她做不到!
“你吃醋了!”萧栩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根本没顾及沈知雪还在场。
萧温婉可是对沈知雪用了许多心思的,再加上沈知意“勾引”江枫,更让她恨,便用眼神暗示沈知雪,“看你这个庶妹,一会儿瞧不见的功夫,就又在三皇弟身边装可怜了。”
沈知雪微微笑着,“妹妹如今是三皇妃,与栩哥哥亲近也是应该的。倒是我,如今无名无分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不喜欢听!”萧温婉一把抓住她的手,“听好了,我只认你这个三皇妃,你若是不方便动手,就由我来!”
“别为难她。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我照顾她比较多,在我这儿养成恃宠而骄的性子倒也正常。”
这话表面瞧着好像在维护沈知意,聪明人却能感受到是在拱火。
只是萧温婉并不聪明,反而更心疼她了,“哎呀,你就别管了,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这次春节祈福,我定要让她好看!不过我瞧着方才沈知意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真有些期待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到底还能不能像在马车上那样淡定处之。”
沈知雪没再说话了,像是默认了她的作为。
不一会儿,皇室马车陆续到了。
玥贵妃正得盛宠,与皇帝同乘一辆马车。
至于皇后,却是称病未曾现身。
后宫嫔妃都说她是不得盛宠,眼红玥贵妃,才气坏了身子的。
“见过父皇,母妃。”萧栩俯身作揖。
沈知意跟着唤道:“见过皇上,玥贵妃。”
她到现在还记得之前玥贵妃说的话,不认她这个儿媳。
正好,她如今也不将自己当做皇室儿媳。
倒是皇帝龙颜不悦,“嫁到三皇府也有段时间了,连如何唤人都没弄明白?栩儿,这就是你的好妻子?”
看得出来,皇帝也不喜欢她。
萧栩难得站出来维护她,“父皇,执意少见您,一时紧张,难免出错,今日祈福为重,还请父皇莫怪她。”
“哼!到底只是个庶女。”
玥贵妃也跟着道:“春节后,择日将知雪娶了,这正妻之位,怎么也得是个能配上你之人。”
“母妃所言极是。”萧栩未曾反驳。
“外边风大,都进去吧。”皇帝不再围绕这个话题,双手负在身后,大步走进寺门。
方丈与一众僧人站在门口迎接,纷纷行礼。
入门后,方丈道:“禅房都安排好了,诸位这边请。”
佛陀寺与皇室有密切联系,是开国皇帝一手创建的,所以寺内有些禅房,便是专门留给皇室祈福用的。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安排的。
萧栩与沈知意一间,而沈知雪就在隔壁住着。
分配好房间后,沈知意便提出要与嫡姐更换房间的主意。
还不等她去与沈知雪说,便被萧栩抵在墙上,“本皇子不同意。”
沈知意垂下眸子,“殿下。世人皆知你爱的是嫡姐,如今又何必与我有太多牵扯,不如就让我淡出众人视线,只存在于改存在的时候。”
“该存在的时候?”萧栩眯眼轻笑,似是明白她的话了,大手肆意探入她衣襟,“现在就是你该存在的时候。”
他大手炽热,肌肤触及的瞬间,沈知意控制不住的轻颤。
是抗拒心在作祟。
她退无可退,只能用尽全力将萧栩的手从衣服中拽出来,皱眉提醒道,“殿下在,这里是寺庙,请敬神灵。”
在佛陀寺里,他竟然还想着那种事情?
不,准确来说,现在萧栩见到她,也就只能想那方面的事情了。
但在这种地方,沈知意怎么都不想去做……
“神灵?”萧栩遏制着她纤细手臂,唇角勾起肆虐的笑容,“本皇子向来只相信自己,若神明可信,岂不是人人拜一拜,权势皆可便能手可得?你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沈知意错愕,他怎么会忽然说出这句话。
“你是最特别的。尤其是在床上。”
这种自认为调情的话落在沈知意耳中,给她的感觉,却只剩下恶心了。
“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本皇子一次取悦?”
“……”
沈知意没有忘。
她只是不想做,不想再被萧栩羞辱。
萧栩不满捏住她下巴,斩钉截铁,“现在,立即马上!本皇子要。”
“我身子没恢复好,大夫说了两个月内最好不要行房事。”
沈知意找借口想搪塞过去。
“一次会死么?”
沈知意不说话。
他又道:“本皇子已经忍很久了。”
沈知意终于忍不住说着:“殿下既然忍不住,就去找嫡姐啊,反正她迟早要嫁给你,身子也该是你的。”
“等给了她名分,本皇子自会要了她。现在,是你该兑现承诺的时候,别忘了当初是什么答应本皇子的。”
在寺庙里,就一定要这样吗?
萧栩到底是急不可耐,还是想继续羞辱恶心她?
沈知意麻木地站着,像个木头人。
萧栩皱眉,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单手将她扛起,丢到了床上,“在什么地方本皇子都不在乎!解毒需同房千次,你我成婚三月有余,算下来,同房的次数甚至不到十次。”
千次,这是什么概念,最开始沈知意并没有深思,如今却意识到,真的很可怕。
原来她才嫁给萧栩三个多月。
原来,同房次数还不到十次。
那剩下的玖佰多次……
她不想兑现承诺。
“呲——”
萧栩撕开她的衣服,倾身而坐,床榻发出吱呀声。
寺庙安静,禅房都紧挨着,也算不得太隔音。
隔壁房间,沈知雪与萧温婉正坐在一起聊天。
萧温婉听到靡靡之音,面露恶意,“这沈知意是多不要脸?在寺庙里还能勾引三弟,真是想男人想疯了!要是被父皇知道,定要龙颜大怒。”
沈知雪抿了口茶,只是笑笑。
她太清楚,是萧栩想要。
那个妹妹,现在只想拼尽全力从三皇府逃走,可惜啊,没那个能力!
就像是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雀,再怎么振翅,也飞不出去。
“知雪,你就一点不着急吗?她可是抢了你男人。”
有时候萧温婉是真佩服沈知雪的耐力。
她就做不到,光是知道江枫先后几次关心沈知意,她就气得火烧眉毛。
那可是她中意的驸马。
即便江枫此前已经明确拒绝赐婚,她也没打算放弃。
“说真的,我觉得他们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只要栩哥哥喜欢就好。男人嘛,总需要些东西。”
沈知雪说得足够隐晦了。
萧温婉却秒懂,“原来你不着急,是这么个意思,她要是没了皇子妃这层身份,倒是跟个通房丫鬟无异了,既不得三皇弟感情,也不能怀有身孕,三皇弟的心还都在你这儿。”
几句话的时间,隔壁就停了动静。
萧温婉打趣,“我这三皇弟,就这点能耐嘛?这还不到一炷香呢。”
实则——
萧栩像之前一样动作粗鲁蛮横,沈知意受不住,也不想再忍受,狠狠咬了他。
萧栩闷哼后,也失去了感觉。
血腥味在沈知意口中弥漫开,她躺在萧栩身下,冷冷看着他,眼神中不带半分情欲。
说是木头,也不为过。
“长本事了,如今敢咬本皇子?”
“禅院不隔音,殿下慎重,莫要闹了笑话。”
萧栩倒是沉浸在索取的欢乐中,她却隐隐间听到隔壁有萧温婉的声音,正在谈论他们。
显然是听到了那些动静。
“你会在乎这些?”萧栩抓住她的脖子,冷冷勾唇,炽热的唇落在她的肩膀,气息喷洒,“这次祈福,江家的人也会来。”
“殿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让江枫好生欣赏一下,本皇子的杰作。”
话落,沈知意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欲反抗,双手再次被萧栩钳制,“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是多不想被他看到你狼狈的一面?”
“别说了!”
沈知意回想起上次被萧栩当着江枫面强吻的画面,至今心坎里还有块巨石压着。
“本皇子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嗯?”
“什么也没有……唔!”
他牙冠力道加重,沈知意疼出了眼泪,终于又质问他,“萧栩,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过?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任你羞辱?”
萧栩怔住,牙齿松开,唇间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意识到下嘴重了。
沈知意虽然也给他咬出了血,却只是破皮而已,他却是硬生生将她咬得流血,在脖颈上醒目位置,留下了血痕,哪怕是无心仔细看她的人,也能一眼瞧见的位置。
在寺庙,弄出这种痕迹。
不管是谁见了,都只会觉得她龌龊不堪。
“萧栩,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明明现在是你需要我解毒,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真想让萧栩知道,她就是“吱吱”。
可她不能,萧栩一旦知道是她,便彻底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终于,她的话像是拉扯回萧栩的理智,终于移开了身子。
沈知意感觉压着的巨大石头消失了,心底默默松口气,连忙拉好身上的衣物,蜷缩在床上的角落,娇小的身子,瞧着格外单薄,萧栩忽然有了种负罪感,低声道:“对不起。”
这是第一次,他给沈知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