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是…”
王富海瞪大眼睛,面上满是震惊,后面的话却未曾说出口。
这将出未出的话,却把被勾起好奇的小厮急的在心里抓耳挠腮,此刻他真想对自己的掌柜说上一句:
“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尽管好奇,小厮还是闭口不言,他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不过从掌柜的表情来看,他明白自己的差事大概是保住了。
那年轻猎户并没骗他,此人带来的东西确很不错,否则也不至于让见多识广的掌柜都为之惊诧。
看守后门的奎子,依旧穿着一席短打,露出健硕的臂膀,古铜色的肌肤,肌肉隆起。
他身为习武之人,又常年跟在王富海身边,见识要比小厮高上几层楼。
只是从自己主子的惊讶,以及空气当中飘散出来的那一缕特殊药香,奎子便立刻明白了那青年猎户拿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宝药!
这是多少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株宝药,根据药性药效不同,所能带来的效益,足抵得上武者半年乃至数年的苦修。
只可惜此物贵重,一般习武之人根本无从享用,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方有资格服下。
虽已明了那竹篓里是何物,奎子也只是闭口不言,一如往常的沉默,他明白,自己的主子并不想让这则消息发散出去。
“厉小友,你当真要出售此宝?”
王富海看向许夜,想要得到切确的答案,毕竟此种宝物,应是练武之人最需要的东西。
如若他估计不错,眼前这位青年正是练武之人,且境界比之自己的侍卫奎子只高不低,极有可能已经入境。
如此宝药,这年轻人舍得卖出?
许夜微笑道:
“既然拿出来了,自然是要卖的,只要王掌柜价格给的公道合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拖延。”
王掌柜一拍巴掌:
“好!厉小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就差人来评判此宝价值。”
“你…”
王富海偏过头去,目光落到了身后小厮身上,小厮诧异的伸手指着自己,眼中疑惑似在询问。
王富海当即点头:
“就是你,赶紧去回春堂请位大夫过来,就说我王富海要看病。”
小厮连忙点头应答:
“好嘞,掌柜的。”
话一说完,小厮便立马朝小巷外跑去,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见小厮走远,王富海则对许夜邀请道:
“厉小友,此处虽是小巷,却难免隔墙有耳,不如进楼里饮茶闲谈?”
许夜默了片刻。
王富海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谈道:
“厉小友,王某乃一介商人,不通拳脚,有时还真羡慕小友能射兔捉彘的本事。”
许夜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说他就是一位普通商人,不懂武艺,而你有武艺傍身,还需要怕他这么一个普通商人吗?
见对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许夜自然也不推辞,跟着王富海便进了后门,径直上了酒楼的三楼。
两者谈论闲聊,候着鉴别之人到来。
…
回春堂。
往来抓药看病者,依旧不在少数。
大夫一职,从古至今都不愁吃穿,只是赚的多少有别,有医心者,赚的便少,若无医心,裤袋子里都能装满真金白银。
小厮急匆匆跑到药铺,气喘吁吁,小药童姚无疾立马迎了上去,问道:
“这位客官,可是前来看病?”
小厮摆手道:
“我没病,是我掌柜身体有恙,特来请一位大夫过去给掌柜的看病的。”
姚无疾点头,道:
“你掌柜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小厮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声音提了起来,颇为自信道:
“我家掌柜乃是王家的王富海。”
此言果然惹得铺内几人高看了小厮一眼,这让小厮很是受用。
小药童扯着嗓子,朝正给人把脉的大夫喊道:
“师父,王首富请咱过去看病嘞!”
那案前坐的端正的老者,只是眯着眼,静静给一位来客把着脉,听见声音也并未睁眼。
良久。
老者才睁开眼,与来客说起为何患病,所患何病,需怎么治疗,又有什么忌讳,最后开出药方,让来客去抓药。
将这位来客送走,老者才一抚长而白的胡须,望向小药童,缓声道:
“无疾啊,你看医书也有三、四年了,现在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今日这一趟,就由你代为师去罢。”
姚无疾问道:
“我一个人去?”
老者并未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老者点头,姚无疾不仅不感到为难,反而心下一喜,想着今日总算是可以远离这老头了,待会可要在城里好好玩会!
醉仙楼。
三楼。
许夜与王富海正谈论着,包厢房门被敲响,小厮那恭敬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入房内:
“掌柜的,人到了。”
王富海对着门口道:
“进来吧。”
房门并未上栓,小厮得到应允,在门外轻轻一推,房门便应声而开。
王富海见小药童姚无疾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朝药童问道:
“小无疾,你师父呢?”
姚无疾走进屋内,答道:
“我师父那还有很多病人,忙不过来,就叫我来看看,说是要考验考验我…”
正说着,姚无疾又瞧见坐着的许夜,面上浮现一抹喜色,刚想叫出名字,却见许夜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看到这,姚无疾压下脸上的喜色,心里颇为疑惑,不知许夜为何不让他相认,不过还是遵从对方意思,假装不识。
王富海拿起桌上一只崭新茶杯,斟满一杯茶水,推向姚无疾这面,调笑道:
“你才多大,你师父就叫你出来历练了,你医书可曾记下了?”
姚无疾与王富贵本就相熟,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自信道:
“那些医书我早烂熟于心,若不是师父一直不让我给别人看病,我早就是这县城有名的大夫了。”
这番话不由让王富海高看了药童一眼,微笑道:
“就这么自信?”
姚无疾拍拍胸脯:
“那是。”
见状,王富海也不再废话,当即说明缘由:
“今日寻你来,不是给我看病,而是要你帮忙鉴别药材,你能行吗?”
闻言,姚无疾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百草全书》我看了不下百遍,里面内容我倒背如流,鉴别药材自然不在话下。”
“好。”
王富海望向许夜,开口道:
“厉小友,将东西给他瞧瞧吧。”
姚无疾听着王富海对许夜的称呼,心生疑惑。
‘他不是叫许夜吗,王叔为何要称他为厉小友,难道厉小友这称呼是假的?亦或是许夜这名字非真?’
姚无疾不明所以,却并未问出来。
他对许夜的感官还算不错,自然有心帮其隐瞒。
这时。
许夜已然将竹篓放在案桌上,将盖子打开。
一时间。
清香药气,在这密闭的房间弥漫开。
姚无疾将鼻子抬起,嗅了嗅,眼里立马露出一抹撼色,不由开口道: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