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童谣(糖纸诗魂)
那个走向老槐树的小孩叫小宇,手里的麦芽糖突然渗出槐蜜。糖纸自动展开,上面的槐花纹路变成血字:\"吞下舌头的人,会在诗里永眠。\"陈默冲过去时,小宇已将糖塞进嘴里,他的影子瞬间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正常小孩,另一半变成穿蓝布衫的念念,正用舌尖在空气中书写童谣。
老槐树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槐花化作纸飞机盘旋,每架纸飞机都写着不同的童谣。陈默接住最近的一架,发现是用失踪小孩的作业纸折的,背面用鲜血写着:\"王秀兰的妹妹没有死,她在糖纸里等下一个舌头。\"此时小宇后颈浮现出银铃铛胎记,他张开嘴,吐出的不是麦芽糖,而是无数张糖纸,每张糖纸都印着旗袍女人的脸。
\"槐蚕茧破了,我的诗该写完了。\"旗袍女人的声音从糖纸里传来。陈默看见熬糖锅的槐蜜在地上汇成诗行,每句诗的韵脚都对应着一个失踪小孩的生辰八字。当小宇踩中最后一个韵脚时,所有糖纸突然燃烧,灰烬里爬出的不是槐蚕,而是戴着银铃铛的诗魂——它们钻进老槐树,在树干上刻出新的童谣:\"舌头作墨糖为纸,槐下写诗无人知。\"
祖母的银铃铛突然发出钟声,老槐树的年轮里渗出清澈的泉水。陈默这才看清,年轮纹路其实是无数首童谣的五线谱,而王秀兰家族的诅咒,正是用儿童舌头为墨、槐蚕茧为纸写成的血诗。当泉水淹没糖纸灰烬时,旗袍女人的魂魄从火中升起,她后颈的茧壳裂开,掉出半块刻着诗句的麦芽糖:\"诗成诅咒破,槐蚕化纸蝶。\"
小宇的影子恢复完整,他手里的糖纸变成了普通包装。老槐树下的泥土里,钻出成片的银铃铛花,每朵花芯都睡着一个诗魂。陈默后颈的胎记化作蝴蝶飞走,停在小宇肩头,翅膀上写着最后一句童谣:\"从此槐下无童谣,只有诗香随风飘。\"
三年后,陈默在老城区开了家儿童书店,书架上摆满了用槐花纸印刷的童谣集。某个雨天,小宇抱着本破书跑来,书里夹着张泛黄的糖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妈妈说,会写诗的小孩不会被埋在槐树下。\"而书店窗外,老槐树正开出前所未有的洁白花朵,每片花瓣都像一张展开的糖纸。
(以诗魂破咒,诅咒转化为守护的童谣。银铃铛花在雨中摇曳,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失踪小孩的笑脸,老槐树再也不会传出夜半童谣,只有诗香永远留在巷弄里。)
书店的槐花纸童谣集总在雨天自动翻开,停在《槐树根》那一页。陈默发现书页间夹着的不是书签,而是小宇三年前捡到的糖纸,上面多了行铅笔字:\"每首诗都是未说完的童谣。\"某个雷暴夜,他整理书架时听见儿童嬉笑声,转头看见三个穿蓝布衫的虚影在翻看《糖纸船》,她们的指尖划过之处,槐花纸渗出淡淡的槐蜜。
收银台的银铃铛摆件突然震动,铃舌上浮现出王秀兰妹妹的脸:\"诗魂困在纸里,和埋在槐树下有什么区别?\"陈默这才注意到,童谣集的油墨味里混着尸臭味,每首诗的韵脚都对应着槐蚕茧的位置。小宇抱着作业本冲进书店,他的后颈又出现了淡红色印记——这次是银铃铛花的形状,而作业本上的造句题写着:\"如果我变成糖纸,就把妈妈的名字写在上面。\"
暴雨冲垮了老槐树的树洞,挖掘机挖出个铁盒,里面装满用糖纸包裹的舌头。每张糖纸上都写着半句童谣,拼成完整的诗正是书店里的《槐树根》。当铁盒被送到警局时,所有舌头突然化作槐蚕,在证物袋上织出王秀兰的日记:\"妹妹用诗魂续咒,我的念念该醒了。\"而书店里的童谣集同时爆浆,槐花纸变成血水,书页上的诗行化作尖叫的童魂。
小宇后颈的花印突然裂开,飞出三只纸蝶。它们扑向铁盒,撞开的瞬间,陈默看见里面躺着的不是舌头,而是三本用婴儿皮肤装订的诗集,封面上印着三个失踪小孩的照片。此时书店的童谣集自动重组,新的诗句浮现:\"诗是诅咒的糖衣,甜到深处是尸气。\"银铃铛摆件突然炸开,碎片嵌进陈默掌心,组成最后的童谣:\"槐花香里藏舌头,诗行底下埋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