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童谣(槐花咒痕)
陈默后颈的槐花咬痕每到雨夜就会发烫,渗出的淡香引来了新的槐蚕。它们不再噬心,却在他皮肤上织出微型童谣谱——音符都是用婴儿指甲拼成的,而高音谱号的形状,和老槐树下念念消失时画的“囍”字分毫不差。三个月后的暴雨夜,他接到社区报警电话:又有个小孩在槐树下失踪了,现场留下半块咬过的麦芽糖,糖纸上印着诡异的槐花纹路。
警戒线外,陈默看见槐树根部新长出的枝桠上挂着蓝布衫碎片,碎片里裹着枚带血的银铃铛——不是他祖母那枚,而是刻着“安”字的半片铃铛。当他伸手触碰时,碎片突然化作槐蚕钻进掌心,脑海里炸开念念的哭嚎:“妈妈回来了!她在找新的舌头做麦芽糖!” 警务室的监控录像显示,失踪小孩消失前,槐树下站着个撑油纸伞的女人,伞面上绣着的槐花,每朵花心都嵌着成人齿印。
祖母的银铃铛突然在口袋里狂响,铃铛上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槐蜜。陈默循着蜜香找到老城区废弃的糖果厂,厂房深处的熬糖锅里泡着无数儿童舌头,锅沿刻着王秀兰的日记:“槐蚕要吃够一百个舌头才能化茧,我的念念就能从茧里出来了。” 而熬糖锅上方悬挂着的茧,正渗出蓝布衫的纤维,茧壳上用槐蚕排泄物写着新童谣:“槐蚕茧,白又亮,娃娃的舌头熬成糖……”
突然,所有槐蚕集体抬头,对着厂房角落嘶鸣。陈默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拎着装满麦芽糖的竹篮,正是监控里撑伞的身影。她掀开旗袍领口,露出和陈默同款的槐花咬痕,只是她的咬痕已经变成血色茧状,茧缝里透出念念的眼睛:“我是王秀兰的妹妹,当年她没吃完的舌头,该由我接着熬了。” 竹篮里的麦芽糖突然活了,伸出无数舌头缠住陈默脚踝,每根舌头都在念诵那首夜半童谣。
银铃铛突然炸裂,碎片嵌入熬糖锅,锅里的舌头化作槐花香雾。旗袍女人尖叫着后退,她后颈的茧壳裂开,念念的魂魄从中飞出,手里攥着陈默祖母的半片铃铛。当两片铃铛拼合时,厂房天花板渗出的槐蜜突然凝固,形成巨大的槐蚕茧,将旗袍女人和所有槐蚕困在其中。念念的声音在茧内响起:“这次换你给槐树当肥料啦!”
暴雨停歇时,糖果厂变成了槐花园,每朵槐花里都睡着个儿童魂魄。陈默后颈的咬痕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银铃铛形状的胎记。他在槐树下捡到块完整的麦芽糖,糖纸背面写着新的童谣:“槐花开,槐蚕死,娃娃的舌头变成诗……” 而远处巷口,又有个小孩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歌谣声,正朝着老槐树走去,手里攥着半块刚买的麦芽糖。
(王秀兰家族的诅咒传承,槐花咬痕成为新的标记。糖果厂槐花园里的魂魄是否真的安息?新出现的童谣“变成诗”暗示着什么?下一个被引诱的小孩,会成为打破诅咒的关键,还是延续轮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