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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捏着电报的手指微微发颤,晨露打湿的纸页在掌心洇出浅淡的水痕。\"述职\"二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后槽牙发酸——重庆方面从前只递过鼓励的虚话,这回突然要\"派遣代表\",还点名要《战时经济互助联盟》的全案。

他抬眼时,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正穿透耳膜,那些工人脸上的笑还没褪尽,可他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炭。

\"若雪。\"他将电报递过去,指节在裤腿上蹭了蹭才松开。

苏若雪接得极稳,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指尖抚过\"全案\"两个字时,他看见她腕间的翡翠镯子轻轻磕在电报边缘,发出极轻的\"咔\"声。

\"述职。\"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去年张总经理去汉口领奖章,重庆用的是'特邀';周厂长捐了三卡车药品,人家写的是'共商'。\"她抬眼时,瞳仁里映着窗外未散的晨雾,\"这里用'请...派遣代表',倒像是上级对下属发令。\"

顾承砚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上个月在上海法租界,日本商社的人往他茶里下过慢性毒药;想起前晚整理联盟账目时,发现有三笔款项的流向被刻意模糊——可这些都不如眼前这张电报烫手。\"全案\"两个字在他脑子里转,联盟现在攥着江浙沪十七家纺织厂、五家机器行的命脉,若真把运作细节交出去...

\"他们要的不是汇报。\"苏若雪将电报折成小方块,指腹压过折痕,\"是掌控。\"她的声音轻,却像敲在青铜上,\"去年财政部说要'统筹物资',结果棉纱配额有三成进了汉奸的私仓;前月经济部提'联合采购',最后定价权全在几个留洋回来的'专家'手里。\"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拨算盘的薄茧,\"阿砚,你带着这些厂子从上海烧到南昌,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

机器的嗡鸣突然拔高,顾承砚感觉有股热流从心口涌到眼眶。

他想起在闸北被炸毁的染坊,想起老陈蹲在墙角抹眼泪时说的\"机器转起来比儿子喊爹还亲\",想起苏文澜笔记本里那句\"母机之母,可生百机\"——他们熬了多少夜改图纸,冒了多少回敌机的轰炸运零件,才让这台机器转起来。

要是重庆的手伸进来...

\"我这就联系周叔。\"他抽回手,从西装内袋摸出怀表,\"他在财政部当过司长,现在虽退了,耳目还灵。\"苏若雪点头,转身时衣角扫过案头的笔记本,扉页的\"慎思\"二字被带得掀起一角,像在轻轻叹息。

南昌的夜来得早,顾承砚蹲在办事处顶楼的小阁楼里,对着发报机按键的手背上全是汗。

发报员小王缩在角落打哈欠,煤油灯在风里晃,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叮——\"回应的电码声响起时,顾承砚几乎是扑过去的。

\"周叔回的?\"苏若雪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手里端着茶盏,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顾承砚把抄好的电文递给她,纸页边缘被他捏得发皱:\"有人想借你之手整合实业资源,但未必是为救国。\"

苏若雪的茶盏在桌面轻磕了一下。

她低头时,发间的珍珠簪子闪了闪,\"未必为救国\"这几个字像块冰,顺着顾承砚的后颈往下滑。

他想起前两日在码头遇见的伤兵,他们缠着渗血的绷带,却还在帮着搬机器零件;想起苏州河上被击沉的货船,整舱的棉纱泡在水里,染得河水像血——这些人拼了命护着的火种,难道要喂给某些人往上爬的梯子?

\"明日先回电说'代表人选需商议会董'。\"苏若雪突然开口,茶盏里的水纹还没散,\"拖三天,我让阿福去汉口找从前的账房先生,他现在跟着孔二小姐当管家,能探探口风。\"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阿砚,我们护了这么久的东西,不能轻易交出去。\"

顾承砚握住她的手,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卷着远处日军侦察机的轰鸣。

楼下车间的机器声还在响,一下一下,像心跳。

后半夜,顾承砚在办事处的木床上翻来覆去。

月光透过窗棂爬进来,在墙上投出树枝的影子,像极了上海老宅里那株被日军炮弹炸断的梧桐树。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楼下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门闩被拨开的动静。

他翻身下床,摸黑摸到枕头下的钢笔(笔帽里藏着刀片)。

楼梯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纸张落在木桌的闷响。

等他冲到楼下时,只看见半开的窗户,风掀起桌上的信纸,最上面那张的署名处,用红笔写着两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

\"故交\"。

顾承砚握着\"故交\"信纸的手还没暖热,第二日清晨,邮差的铜哨声便穿透了办事处的木门。

\"顾先生,您的信。\"送信的老周头哈着白气,指节冻得通红,信封上\"南昌顾氏实业\"的字迹歪歪扭扭,邮戳却盖着\"重庆\"二字。

顾承砚接信时,指尖触到信封里硬邦邦的异物——是张照片。

拆开的瞬间,照片\"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他蹲下身,看清照片里那个穿着粗布工装、站在黄浦江码头指挥挑夫搬木箱的身影时,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

那是去年十一月,日军轰炸前最后一批物资撤离的场景,当时码头上全是军统的便衣,连他自己都没留底片。

信纸窸窣作响,\"若应召,可保产业;若拒召,恐遭清算\"的墨字在眼前跳动。

落款\"军统驻渝联络处\"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砚?\"苏若雪端着茶进来,见他攥着照片的指节发白,茶盏险些落地,\"这是...\"

\"重庆的威胁。\"顾承砚将信纸拍在桌上,照片里的自己正仰头看货轮起锚,额角还沾着木屑——那是被坠落的缆绳擦破的,苏若雪当时给他涂药时还掉了两滴眼泪。\"他们连这种陈年旧照都能翻出来,说明...我们的底,他们摸得透透的。\"

苏若雪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突然顿住:\"这背面有字。\"她翻过相纸,一行极小的钢笔字挤在角落:\"三日后,北站第三站台,穿灰布衫的挑夫会递话。\"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是周叔的福特车到了。

顾承砚把信纸和照片塞进铁盒,锁扣\"咔嗒\"一声,像把什么东西永远封在了里面。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十七家纺织厂的代表已经坐满了长条木桌。

老陈头搓着沾了棉絮的手,粗声粗气先开了口:\"顾少,昨儿听说重庆要调咱们的账?

我那染坊刚修了锅炉,可经不起再折腾!\"

顾承砚把匿名信推到桌中央,照片滑到周叔面前。

周叔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陡然一凛:\"军统的人向来两头吃——既替重庆盯着咱们,也替咱们探着重庆的底。

这封信,倒像是给台阶。\"

\"台阶?\"福兴纱厂的王老板拍了下桌子,\"前年他们说'保护民族工业',结果把我三车棉纱扣在芜湖,说是'充公抗日',转头就卖给了汉奸!\"

苏若雪按住王老板的手背,她腕上的翡翠镯子在日光下泛着温光:\"但这次不同。\"她翻开桌上的《战时经济互助联盟章程》,指尖停在\"联合采购\"条款,\"我们现在攥着江浙沪七成棉纱配额,重庆要打持久战,缺的就是这个。

他们要的不是清算,是...收编。\"

顾承砚站起身,窗棂漏进的光正落在他肩章的\"顾\"字盘扣上:\"所以我要去重庆。\"

会议室霎时安静得能听见墙角挂钟的滴答声。

老陈头\"腾\"地站起来,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顾少你疯了?

上回张总经理去汉口,回来瘦了一圈,说那些官儿嘴里抹蜜,手里拿秤——咱们的血,他们要一滴一滴称!\"

\"我没疯。\"顾承砚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正在卸货的卡车,工人们扛着成捆的棉纱,汗水在额角凝成细珠,\"但咱们现在像块肥肉,重庆要,日商要,连租界的巡捕房都想咬一口。

躲是躲不过的。\"他转身时,目光扫过每一张焦虑的脸,\"我带简化版的全案去——只说产能,不说技术;只讲贡献,不提短板。

要让他们知道,联盟离了我,转不动。\"

周叔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突然笑了:\"好个'转不动'。

当年我在财政部当司长,那些官儿最懂'用其利,控其势'。

你让他们看见利,他们自然舍不得不控你——但至少,能拖一阵。\"

散会时,苏若雪留在最后。

她从怀里掏出个铜锁小匣,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泛黄的账册和名单:\"这是联盟核心技术专利、暗桩联络人,还有...你去年改的织机图纸。\"她的手指在匣底摸索,取出三片碎瓷,\"我用你祖母的茶碗敲的,一片在我这儿,一片缝在你西装内袋,第三片...埋在上海老宅的梧桐树下。\"

顾承砚接过碎瓷,瓷片边缘还带着茶碗的釉色,像块凝固的琥珀。\"若雪...\"

\"别说话。\"她踮脚替他理了理领结,发间的珍珠簪子蹭过他下巴,\"我查过密码学——前两道用《天工开物》的页码,第三道...用你教我算的第一笔账。\"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1932年春,顾氏绸庄进了三百匹杭绸,我算错了三吊钱,你站在账房门口笑了我一整天。\"

顾承砚喉结动了动,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等我回来,咱们去苏州河看灯。\"

临行前夜下了场小雨,南昌北站的月台积着水洼。

顾承砚提着皮箱站在第三车厢前,苏若雪的伞倾斜着,把两人罩在一方狭小的晴空里。

汽笛响起时,她突然往他口袋里塞了个油纸包——是他最爱的桂花糖糕,还带着体温。

\"到了重庆,别吃冷饭。\"她的眼睛在雨雾里发亮,\"要是...要是他们要全案,你就说'技术细节需与总工确认'。

老陈头的儿子在重庆读机械,我昨儿发电报让他去码头接你。\"

火车缓缓启动,顾承砚扒着车窗,看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雨幕里的一点白。

他摸出糖糕咬了一口,甜得发苦。

远处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月台的灯还亮着,像颗悬在暗夜里的星。

重庆的夜比南昌来得更沉。

当火车喷着白雾驶进重庆站时,顾承砚看见接站口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年轻人,手里举着块写着\"顾\"字的木牌。

他拖着皮箱走过去,年轻人笑着接过行李:\"顾先生,周处长让小的带您去住处。\"

穿过几条青石板巷,一座灰墙黛瓦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没有匾额,朱漆大门却擦得发亮。

年轻人推开院门,院内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正房的窗纸透出暖黄的光——那是有人提前生了炭盆。

顾承砚站在门槛外,望着檐下摇晃的灯笼,突然想起苏若雪说的话:\"重庆的月亮,比上海的凉。\"他摸了摸内袋里的碎瓷,深吸一口气跨了进去。

门轴转动的声响里,他听见正房传来茶杯轻碰的脆响,像某种预兆,在暗夜里荡开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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