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窑!而且是南宋时期的精品!
韩云逸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面不改色地问:“大姐,这两个瓶子多少钱?”
“那破瓶子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我婆婆留下的。”中年妇女看了一眼,“你要的话,两块钱拿走吧。”
“行。”韩云逸爽快地掏出两块钱,又指了指旁边一个铁盒,“这个也给我吧,一起三块。”
“成!”
韩云逸把东西装进三轮车的麻布袋里,心情大好。这两只南宋龙泉窑梅瓶,拿到现代至少值五十万。
他继续在市场里转悠,又陆续收了几件小东西——一块和田玉的老挂件、一对民国时期的铜墨盒、还有一叠清代的地契。
等三轮车装得差不多了,韩云逸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穿过时空门回到流云斋,韩云逸把东西一件件卸下来,开始清理。
那两只龙泉窑梅瓶用清水仔细擦洗干净后,釉色如翠玉般莹润,器型优美流畅。韩云逸越看越满意,这两件东西足够让他在省城古玩市场站稳脚跟了。
省城的古玩市场比本地大得多,藏家和买家的层次也更高。韩云逸打算明天就去省城走一趟,一来出手这批货,二来也见识见识更大的市场。
第二天一早,韩云逸开着父亲留下的那辆老桑塔纳出发了。
车子虽然旧,但保养得很好。韩云逸开了三个小时,中午时分到达省城。
省城的古玩市场位于老城区的文化街,是一片仿古建筑群。街道两旁全是古玩店铺,招牌林立,人流如织。
韩云逸找了个停车位,提着装有龙泉窑梅瓶的包走进市场。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先在各家店铺里转了转,摸摸行情,看看这里的档次。
“小兄弟,看点什么?”一家名叫“聚宝阁”的店铺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韩云逸走进去,店里陈设讲究,柜台里摆着不少瓷器和玉器。他随意看了几眼,心里有了底——这家店的货色一般,真正的好东西不多。
“随便看看。”韩云逸客气地回应。
正要离开时,店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头发花白,戴着副老花镜,气质儒雅。
“张教授,您来了!”店老板立刻迎上去,态度恭敬。
“老李,上次说的那件青花罐到了吗?”老者声音温和。
“到了到了,您看看。”店老板从里屋端出一只青花罐。
老者接过去仔细端详,眉头微微皱起。
韩云逸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青花罐上。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件新仿品——青花发色用了现代化工料,纹饰画工呆板,根本不是老东西。
“老李,这件东西不对。”老者摇摇头,“青花发色太艳,胎质也新。”
“不会吧张教授?”店老板有些尴尬,“我这是从老藏家手里收来的,他说是祖传的。”
“祖传也有真假。”老者放下青花罐,转身准备离开。
韩云逸突然开口:“教授说得对,这是件现代仿品,最多不超过五年。”
店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老者转过身,打量着韩云逸:“小伙子也懂行?”
“略懂一二。”韩云逸谦虚道。
“哦?”老者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这件东西哪里不对?”
韩云逸走到青花罐前:“首先是青花发色,用的是现代化工钴料,颜色过于鲜艳,没有古代矿物料的沉稳感。其次是胎质,火石红是人工做旧的,仔细看能看出刷痕。最关键的是底足,修足太规整,古代手工修足不可能这么标准。”
老者眼睛一亮:“说得好!小伙子眼力不错啊。”
店老板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好发作。
“不知小兄弟贵姓?”老者问道。
“免贵姓韩,韩云逸。”
“韩云逸?”老者思索了一下,“你是韩枫的儿子?”
韩云逸一愣:“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当年我和韩枫还是老朋友呢。”老者笑道,“我叫张文远,在省博物馆工作。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只是后来就失去联系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你。”
韩云逸心中一暖,看来父亲当年在收藏界的人脉还在。
“张教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韩云逸提议。
“好啊。”张文远欣然同意。
两人离开聚宝阁,在附近找了家茶馆坐下。
韩云逸从包里取出一只龙泉窑梅瓶,放在茶桌上:“张教授,您帮我掌掌眼?”
张文远拿起梅瓶,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南宋龙泉窑,而且是官窑精品。这件东西,了不得啊。”
“您觉得值多少?”
“市场价至少三十万。”张文远放下梅瓶,“小韩,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家里老物件。”韩云逸随口道。
张文远点点头,没有追问。在古玩行里,来路是最忌讳问的。
“如果你想出手,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买家。”张文远说,“不过我得提醒你,省城古玩市场水很深,有些人不太讲规矩。”
话音刚落,茶馆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子,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身后跟着三四个小弟。
“哟,张教授也在啊。”花衬衫男子笑嘻嘻地走过来,目光落在桌上的龙泉窑梅瓶上,眼睛瞬间亮了。
韩云逸眉头一皱,伸手把梅瓶收进包里。
“这位小兄弟,交个朋友呗。”花衬衫男子在旁边坐下,“我叫刘三,在这片古玩市场混口饭吃。刚才那件瓶子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出手?”
“不出。”韩云逸淡淡道。
“别这么快拒绝嘛。”刘三笑容不变,“在省城古玩市场做生意,得讲规矩。我刘三在这里也算有点面子,小兄弟初来乍到,不如跟着我混?”
张文远脸色一沉:“刘三,别在这里胡闹。”
“张教授,我这是好心帮忙。”刘三嘿嘿一笑,“省城不比小地方,没人罩着可不好办事。”
韩云逸看着刘三,突然笑了:“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他站起身,提着包往外走。
刘三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被张文远拦住了:“刘三,适可而止。”
“张教授,您这是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