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自淳走过的路,你这个做徒弟的就再走一遍——
楚晓灵死死盯着秦枝年的脚腕,目光阴狠。
只是她心中的念头未能成功升起便被一刀剑光斩断,剑身钉入水牢坚硬无比的地面发出一道凌厉的争鸣声,荡起的剑气将楚晓灵面庞刮得生疼,留下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血痕。
楚晓灵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呆愣地盯着眼面前的临星剑。然后又瞧见自己眼前的脚腕转个弯面向自己。
秦枝年转身,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楚晓灵,她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多谢你为我解惑了。”
楚晓灵僵硬抬头,看清秦枝年冷漠神情的瞬间便立刻明白了。方才秦枝年的抗拒害怕甚至愤怒,都是装的。她是故意的,故意想引自己说出真相!
“你……”
在楚晓灵震惊的注视下,秦枝年轻而易举穿过牢门,在楚晓灵面前站定:“现在换你来猜了。”
秦枝年召出赤纯灵火将地上蛊虫的尸体烧毁成灰烬,她伸手握住临星轻声道:“猜一猜接下来我会对你做什么。”
楚晓灵满目惊恐挣扎着要往后退:“不…你不能……”
*
魔域。
沈玄屿站在一条巨大的黑龙身上,降临魔宫。
狱渊从没这么后悔过,后悔当初鬼迷心窍信了这人的鬼话。当初这小子可怜巴巴儿的剩着一口气说什么要献祭他自己,只求获得他的契约力量,事后还会带它出魔渊……根本就是诓骗他的鬼话。
他根本就是做局在设计自己,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恢复记忆然后利用最纯正最威严正统的魔族王室血脉压制自己!
信什么会带它出魔渊的鬼话,早点将他吞噬,魔族的王位就是它的了!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狱渊从没这么憋屈过。他被魔王镇压在深渊中,却又被魔王之子带了出来,还被迫签订了主仆契约。
简直是奇耻大辱,它就这么被这对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知道这其中有他失忆的原因……
眼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狱渊认命地叹气,叹息声幽怨无比。
它斜着眼去瞧站在自己脑袋上的男子,心中幽怨却也觉得他并不算食言。
虽然方法无耻下流又卑鄙阴险,但他真的带它离开了那深渊之中。
沈玄屿站在狱渊身上,将魔域的每一寸土地都能尽收眼底,可他内心却毫无波澜。
没有重归故土的归属感,如今的魔域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这里没有他的父母,没有亲人或朋友,只有陌生的同族和仇人。
他恢复了儿时的记忆,可孩子的记忆力本就不强,更无法抗拒时间带来的冲刷与洗礼。
他只知道他有父母,是他的父母拼命护他离开魔域,可他连自己父母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脑海里残存的模糊不清的记忆,泛白记忆中模样的人影,让沈玄屿一颗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在撕扯却又空荡荡的麻木感觉,让人痛苦又自责。
记忆给他带来的感觉甚至不如梦魇真实,却让他更加痛苦。
沈玄屿下颌紧绷着,心下烦躁,眉宇间便有戾气萦绕。
忽然出现的强大黑龙和它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魔气让所有魔族都感到恐惧。
沈玄屿没什么表情看向下面的人,嘴巴张了张又在众人的注视下闭上。九洲与魔域几百年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在最近才频繁有魔族潜入九洲作乱,想来便是当初篡夺王位的人示意下的结果。
就算问这些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沈玄屿在思考。
可这幅神情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副懒得多言的模样。
忽然出现的黑龙与少年太过诡异,且一人一龙身上的魔气都浓郁的恐怖,简直比现任魔王还让人害怕。
就算是魔族将领也觉得棘手,站在下方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出声,生怕怠慢。如果他没认错,这男子身下的那条黑龙现在应该在九魔渊底才对吧!
“……”
沈玄屿脑海中闪过一人的模样,他思绪回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目光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魔族将领身上,开口问:“你,身居何职?”
他要抓紧把事情处理好,就能去见师妹了。
*
流光宗,被魔族攻陷。
而那些魔族是盯着拯救楚晓灵的名头来的。一时间,整个流光宗都感到了莫大的背叛,对楚晓灵的厌恶憎恨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秦枝年擦去临星剑刃沾染的鲜血,慢悠悠走出水牢时。水牢外早已血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