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飞要聊聊天,夏侯涓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反复摩挲着锦缎衣襟,金线绣的并蒂莲被揉出细密褶皱,过了好半晌,声若游丝的说道:
“夫君……平日里,可喜欢读书?”
张飞浓眉下的虎目闪过一丝诧异:“那要看看是什么书。”
夏侯涓起身,快步走到樟木箱前,自底部抽出一本册子,嘤嘤的道:“这里面,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夫君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言语又听不到了。
张飞接过来一看,小肚子里的火腾的起来了:
“这……画的挺到位!你准备怎么研究。”
夏侯涓的耳垂比红绸还要红绸,不停地绞着锦缎衣襟,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
“首先,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变大的。”
“额……这要求……”
张飞老脸一红:
“你可能暂时看不到过程,只能看到结果。自己动手吧……”
一阵窸窸窣窣后,夏侯涓惊道:“和画册上的,大不一样!
这还怎么用?”
张飞笑道:“来,我教你。”
此处省略1204字。
翌日。
二人睡醒。
张飞侧头问道:“还疼吗?”
夏侯涓小脸一红:“疼。”
此处省略87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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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常山。
真定。
赵云因兄长病故,向公孙瓒请辞回乡已经将近两年。
这日,他正在家中练习武艺,只见他单手持枪,舞动如龙,枪缨如血划破长空,好不威风。
“叔父。”
其侄子赵林的声音打断了赵云的动作:
“我从幽州买马回来了。”
赵云收枪而立,看着侄子风尘仆仆的模样,那双征战沙场的虎目泛起暖意:
“你一去3个月,总算是回家了。”
说着抬手替赵林拂去肩头的草屑,触到少年单薄的身子,心里微微一疼:
“这一路受了不少苦吧。”
赵林解下水囊猛灌两口,露出憨厚的笑:“袁绍和公孙将军打的正酣,公孙大军败退回去了,官道上到处都是袁军。
我带着马队不敢与他们撞见,只得绕山走小路,走走停停,平白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赵云想起当年白马义从纵横塞外的英姿,恍如隔世,叹息道:
“自白马义从全军覆没后,主公就只有防守的能力了。”
赵林一叹:
“哎,现在幽州人都说,自从公孙将军杀了刘虞,控制整个幽州后,日益骄矜,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
宠幸骄纵的大多都是庸才,如算卦的刘纬台、布贩子李移子、商人乐何当三人,还和他们结为兄弟,自己做老大,称他们三个为老二、老三、老四。
但是这几人并无治世之才,也没有行军之能,只会搜刮民财,现在富皆巨亿,但幽州兵马却日渐衰落。”
赵云回想之前跟随公孙瓒的往事,幽幽一叹:“这些事,我知道。”
赵林又道:
“现在公孙瓒修筑易京城,挖了十层围堑,足有五六丈高,城内储藏了三百万斛谷,屯兵固守。”
赵云点头:“袁绍势大,如此做也算是避其锋芒。”
赵林叹道:
“哎,可惜公孙将军没了斗志,新建房舍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下令七岁以上男人不得进入,自己与妻妾住在里面日日欢愉。
又让妇人习为大声,使声音能传出数百步,用来传达命令。如今很少出来领兵。”
赵云凝眉:“怎么会这样?当年吾追随他时,他可是敢单枪匹马与吕布厮杀的猛将!”
赵林解释:
“听人说,公孙将军曾对麾下谋士将,他早年驱胡寇于塞外,破黄巾于孟津,与众诸侯讨伐董卓,自认挥手间可定天下。可如今战事胶着,屡战屡败,才知天命难违。
不如休兵入城,种田畜谷,以此度过荒年,静观天下纷争。
等大军吃完三百万斛军粮时,就足矣知道天下大势了。”
赵林顿了顿又道:
“如今袁绍已兵临城下,公孙将军不出战,却派其子公孙续向黑山军求救,自己屯兵易京坚守,等待敌军粮尽退兵。”
赵云猛地将银枪戳进青石缝,火星迸溅,凝眉道:
“到了这种时候,主公都不派人来召我回去带兵,看来,他心中从不曾信任过我。”
赵林叹道:
“当时叔父投公孙将军时,他说‘闻河北人马皆归袁绍,汝何独投我?’,摆明了是不信任叔父。
后来每逢大战,他都把叔父放在后军,不许领军出战。
那次与文丑交战,公孙将军败下阵来,马还失前蹄而落马,命悬一线,是叔父马挺枪大战文丑救了他性命。
还有与麴义交战时,公孙将军的大旗被砍,将士大乱。是叔父挺枪跃马,一枪刺麴义于马下,公孙将军得以反败为胜。
还有那次和袁绍大战,叔父护着公孙将军杀透重围回到界桥,保下性命。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肯委以重任。叔父就别继续想着辅佐他了。”
赵云默然不语,抬手拔出银枪。
赵林又道:“叔父不是常说刘徐州是个英雄,怎么能不去投他。”
赵云摇头:“我已拜公孙为主,怎么擅自改投他人。”
他握着枪的手掌却紧了又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哀叹:
“不知何时能和玄德公相见。”
……
易京。
公孙瓒正在午休,忽的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寝衣,发梢滴落的汗珠砸在白玉枕上。
身旁小妾被这动静惊醒,芙蓉帐内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夫君睡的好好地,怎么出了这一身冷汗?”
公孙瓒喉间沙哑,满是惊惶:“吾梦到蓟县崩塌,可能预示着兵败。速唤关长史过来。”
不多时,幽州长史关靖匆匆赶去前堂,听了公孙瓒的担忧,他抚着胡须沉吟片刻,沉声道:
“主公可写信给续公子,言袁氏攻势如鬼神,地下能闻战鼓号角,城头可见攻城云梯。局势危急,催他率援兵星夜驰援!”
公孙瓒来回踱步,道:
“与其困守,不如吾亲自率兵冲出重围,占据西南山,联合黑山军截断袁绍后路!”
关靖神色骤变,急步上前拦住:
“主公慎言!今年连遭大败,军心浮动,各地将士早有叛离之意。
易京士卒勉强固守,不过是念着城中妻儿老小。若能坚守待援,袁绍粮草耗尽自会退兵。
一旦出城决战,稍有闪失,大军必将分崩离析,易京沦陷就在旦夕!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公孙瓒踉跄后退,跌坐在榻上:“既如此,吾还是在此城坚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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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
张飞新婚三日,到了夏侯涓归宁之礼的日子。
所谓归宁之礼。
指新娘婚后返回娘家探视父母。这一习俗源于周代礼制,在汉代得到延续。
汉代画像石中便常见“夫妇宴饮图”,描绘新娘返家后与父母对坐饮酒,正是归宁之礼的场景。
夏侯渊摆下宴席招待新女婿,前堂内众亲友谈笑风生,甚是热闹。
后宅中。
丁氏拉着夏侯涓进入卧房,她看着侄女红扑扑的脸颊,掩着丝帕轻笑,眼角眉梢皆是了然:
“瞧这容光焕发的模样,日子过得挺滋润。那个……怎么样?”
夏侯涓低垂眉眼,耳尖瞬间染上胭脂色,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红晕:
“婶婶说的那个什么呀?”
“还害羞起来了,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洞房之事。”
夏侯涓羞红了脸,宛如娇滴的桃花:“成婚三日便是三日。起初不舒服,后来就和婶婶说的一样了。”
丁氏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夏侯涓贴近婶婶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就是有点大,比画册上的大好多。初见时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