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承恩殿内,当朝太子李承乾,这位曾经以聪慧仁厚着称的储君,此刻却面色苍白,额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正一脸痛苦地靠坐在软榻上。
他的一条腿无力地垂着,与另一条健壮的腿形成了鲜明对比,那纤细萎缩的肌肉,无声地诉说着他多年来难以言说的痛楚与自卑。
几位太医署的骨伤科名医正围在床边,一个个愁眉苦脸,又是施针,又是敷药,却始终无法缓解太子分毫的痛苦。
“殿下此乃天生足疾,又兼风寒湿邪侵入经络,导致气血瘀滞,疼痛加剧。我等只能以针药温经通络,缓缓图之,实无根治之法啊。”太医对着一旁满脸忧色的太子妃苏氏,无奈地解释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通传声。
“济世县侯,苟少监到——!” 苟尚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只扫了一眼软榻上李承乾的腿,以及周围太医们那些毫无用处的膏药和银针,心中便已了然。
【小儿麻痹后遗症,典型的肌肉萎缩、关节畸形、肌力不平衡】
“苟神医!”太子妃苏氏如同看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来,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求您,快给殿下看看吧!他这腿疾,近来愈发严重了!”
苟尚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开始仔细地为李承乾检查那条病腿。
他没有去诊脉,也没有问那些玄之又玄的病机,而是直接用双手专业地检查着李承乾腿部的肌肉力量、关节活动度、以及骨骼有无畸形。
他的手法,轻柔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于现代解剖学和骨科查体知识的自信。
“如何?”一直沉默的李承乾,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嘶哑,但眼神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期盼。
苟尚峰站起身,神色平静地回答:“回殿下,您这足疾,并非不治之症。”
“胡说!”一名太医立刻反驳,“殿下此乃娘胎里带来的顽疾,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你何以在此口出狂言?”
“我并非狂言。此症病根,不在风寒湿邪,而在筋骨之异位与肌肉之失衡。其筋已挛,其骨已偏,若不以外力矫其形,疏其筋,再辅以特殊之法,锻炼其力,则终生难愈。” 他顿了顿,“若殿下信得过我,我愿为殿下行矫形之术。”
“矫形?”李承乾问。
“此术需分三步。第一步,‘松其筋’。我将以特制之金针,刺入殿下腿部挛缩之筋脉,辅以汤药,使其恢复柔韧。”
“第二步,‘正其骨’。此步最为关键,需得在殿下安睡之后,将那已经错位的骨骼,以特殊之法,重新复位。此过程或有些许声响,但殿下不会有丝毫痛楚。”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谓之‘康复’。待筋骨归位之后,殿下需佩戴我为您特制的矫形支具,并每日坚持进行我所教授的‘康复锻炼’,以恢复肌肉之力,重塑行走之姿。若能坚持百日,殿下虽不能健步如飞,但正常行走,与常人无异,绝无问题。”
他这一套松筋、正骨、康复,还夹杂着矫形支具这种系统性治疗方案,如同在他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一般,清晰而自信地说了出来。
“荒谬绝伦!”这位太医气得浑身发抖,“此等酷刑之法,若是用在太子殿下金躯之上,出了半点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我自然担待得起。”苟尚峰的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他直视着李承乾那双因为常年的病痛和自卑而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殿下,您是想继续忍受这日复一日的疼痛与不便,最终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无法行走,还是愿意信我一次,给我一百天的时间,还您一个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未来?”
“这选择权,在您自己手里。”
李承乾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看着眼前那双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的眼睛,又想了想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和旁人异样的眼光。
“好!”他猛地一咬牙,“我信你!”
他转头对太医们喝道:“从今日起,我的病,全权交由苟神医负责!尔等,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