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死后,阮卫便把她打发到了这个偏僻的院子,每日只能洗衣度日。
而她的儿子阮末,在经历了妫虞凄的那次小惩罚后,回到阮家没多久便离家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阮振曾告诉她,阮末是去拜师学艺了,要在山中修炼三年才能下山。
关氏听闻这个消息,心中既担忧又难过,不知道儿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
妫虞凄看着眼前的妇人,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她与关月竟有几分相似。
“关喻。”
妇人轻声回答,她也没想到妫虞凄会问起自己的名字。
妫虞凄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别洗了,休息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院子。
关喻看着妫虞凄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清晨,晨光初露。
妫虞凄乔装成面容沧桑的中年人,背着装满古怪道具的行囊出了阮家大门。
他特意寻了处江湖人聚集的热闹街角,麻利地支起简易木桌,挂起写着 “神算子下岗再就业摊” 的幡旗,盘腿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等待 “猎物” 上钩。
“欸欸欸,这里不让摆摊!”
一名巡街的汉子看到他摆的龟甲,立刻皱着眉上前驱赶。
妫虞凄佝偻着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
“这位大人,老夫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就想赚口饭钱…… ”
“不行,不行!”
这人很是不耐烦。
“要不我帮您免费算一卦?”
妫虞凄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
“算一卦?你会算什么?”
汉子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着他。
“算你的命、算你的财,还能算你未来的婆娘!”
妫虞凄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搓了搓手指。
这招果然奏效,汉子犹豫片刻后,一屁股坐在对面。
“那给我算算婆娘!”
妫虞凄立刻抓起龟甲摇晃,铜钱在里面叮当作响。
突然,他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哎呀,客人啊,你这卦……”
“我这卦怎么样?”
汉子急得往前探身。
“哇!”
妫虞凄夸张地张大嘴,又突然摇头叹气。
“啧啧啧……”
“到底是好是坏?你别卖关子!”
汉子被这忽上忽下的态度惹得火冒三丈。
“我不会!”
妫虞凄突然把龟甲收入囊中,嬉皮笑脸地摊开手。
汉子暴跳如雷,掀桌就要动手,却被妫虞凄一记撩阴脚踹得跪倒在地,抱着要害哀嚎。
妫虞凄趁机扛起桌子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愤怒的叫骂。
“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他七拐八绕,最后在一座雕梁画栋的豪华酒楼外停下。
这座 “醉仙楼” 正是巍京城最热闹的销金窟,而吸引他前来的,是刚刚踏入酒楼的一抹身影 —— 王无相!
正当妫虞凄盯着酒楼大门出神时,一阵环佩叮当声传来。
四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袅袅走来,为首的少女柳眉倒竖,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妫虞凄慢悠悠地放下幡旗,露出招牌假笑。
“神算子下岗再就业摊,给各位姑娘算个姻缘?”
“算命?你会算你今天是死是活吗?”
王无澜冷笑一声,腰间佩剑已经出鞘三寸。
妫虞凄却不慌不忙地绕着她们踱步,故意拖长声音。
“欸,我有一不算 —— 不算我自己。”
他突然停在王无澜面前,目光似笑非笑。
“那我来帮你算,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话音未落,王无澜剑光一闪,直取他咽喉。
妫虞凄身影微侧,指尖擦着剑锋掠过,顺势在她手腕内侧点了一下。
王无澜眉头一皱,佩剑 “当啷” 落地。
周围路人见状纷纷逃离,而酒楼内似乎也听到动静。
妫虞凄见王无澜拔剑相向,也不恋战,连桌上的东西都顾不上收拾,身形一闪便迅速溜了。
此时在酒楼中的王无相,早就注意到了外面发生的动静,他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迈步走了出来。
“不过是给人算个命罢了,你又何必动杀心呢?”
王无相看向王无澜,语气轻松。
“我说王无相,他可是在跟踪你呀!”
见王无澜默不作声,安青言忍不住上前说道。
而毋星然则在一旁收拾着妫虞凄留下的东西。
王无澜瞥了王无相一眼,根本懒得跟他废话。
站在最后面的安染则默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递给了王无澜。
“跟就跟呗。”
王无相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们的安危。
见她们都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刚刚那个算命先生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身上似乎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竟隐隐有几分独孤求败的影子。
正想着,王无相的思绪就被安青言打断了。
“你看你,嘴上说得倒是随意。”
“好了好了,进去吧。”
王无相摆了摆手,催促着众人进酒楼。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身边的随从去查查那个神秘算命先生的底细……
而此时早已消失在人群中的妫虞凄,心中也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妫虞凄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身衣裳,避开熙攘的人群,寻到一处幽静偏僻的角落坐下,目光平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说巧不巧,之前被他用撩阴脚教训过的那人,正带着一群打手气势汹汹地四处搜寻他的踪迹。
“转过来!”
那人一眼瞥见妫虞凄的背影,立刻高声喝道。
妫虞凄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挑起眉,似笑非笑地说道。
“怎么了?还想让我给你算算命吗?”
“果然是你!”
那人定睛一看,认出了妫虞凄,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叫嚷起来。
他身后的打手们听到喊声,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将妫虞凄团团围住,随后猛地将他抛向空中。
就在那人以为胜券在握,准备看妫虞凄狼狈落地的模样时,妫虞凄口中突然念道。
“乾为天。”
紧接着,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调整好身形。
当那人刚要有所反应时,妫虞凄又沉声念出。
“坎为水。”
话音刚落,他迅猛地踢出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那人的胸口,将其直接踹进了旁边的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