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
我歇歇就行!
朱标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就像下山的虎,朝着荣姐扑了过去。
“殿下~~松手~~”
“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力量了。”
“殿下,你这么说,我可要使出全力咯。”
夫妻俩像没成婚前一样,你追我赶打闹起来,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守在远处的春雨等人,远远看着两人追逐嬉戏,再看看从隔壁走进院子里的陛下,心里迟疑着,要不要告诉殿下和娘娘,陛下来了的事。
“还是别说了吧,难得见娘娘这么开心。”
春雨在东宫已经待了三年了。
自从吕氏被封为侧妃入宫了以后,再加上国事繁忙,太子殿下陪伴娘娘的时间很少。
她还是第一次见娘娘笑得如此肆意张扬,像是那花坛里,花团锦簇的迎春花似的明艳动人。
正想着,春雨看到太子殿下将娘娘扑进花丛里,她赶紧背过身去,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看来要不了多久,宫里又要添一位皇孙了。”
所以。
她还是别打扰殿下和娘娘了。
隔壁院子守门的侍卫都没来禀报,她可不当破坏别人夫妻玩乐的那种没眼力见的奴婢。
……
隔壁。
摘星看到陛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身肃杀之气的毛骧,连忙行礼询问。
“陛下,奴婢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太子说正事的。
朱元璋听到一墙之隔,标儿和儿媳的笑声,他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
“不用,咱是来看乖孙的。”
让标儿和媳妇玩儿去吧。
等到儿媳再怀一个,咱就能接管乖孙的抚养事宜,到时候把乖孙绑到咱身上,也不用有什么难题,还要跑老远来东宫问了。
“咱的乖孙呢?”
“皇孙在睡觉。”
完了,来得不是时候。
朱元璋脸色一垮。
他刚想带着毛骧离开,再去趟刘府,借用老先生的智慧商量一下对策,就听到乖孙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咦?爷爷怎么来了?】
【我没睡着,我只是觉得娘亲带孩子太累了,假装睡着了,让她去玩会儿而已。】
伴随着月份越大,大脑逐渐发育。
朱雄英已经不再是那个,稍微动下脑子,就像被抠了电池一样,整日只顾吃喝拉撒睡的小婴儿了。
特别是近段时间,爹爹要陪娘亲睡觉,他为了保证晚上睡得香,不会被奇奇怪怪的响声吵醒,所以白天会控制睡眠时间。
困的话就眯一会儿,一定会赶着饭点前后醒来,保证规律作息。
此时听到老朱来了,朱雄英伸了个懒腰,大喊一声。
“爷爷!”
“乖孙醒了?”
朱元璋假装没听到心声似的,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兴奋地小跑到摇篮前,一把将乖孙给抱了起来。
“乖孙,你爹娘在隔壁院子里有事,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饿了吧,跟咱去华盖殿吃晚膳吧?”
朱雄英摇了摇头。
“啵。”
【我刚喝了奶。】
【我娘说晚上有排骨,我牙不够利啃不下多少肉来,但我能嘬骨头。】
朱元璋面对这个馋嘴的乖孙,多的是御厨和手段。
“咱让厨房炖了猪肘子,肉肥又烂的那一块,你能尝几口,去不去?”
【不年不节的又吃猪肘子?】
朱雄英点头如捣蒜。
【爷爷我爱你!】
“咱乖孙要跟着咱去华盖殿吃晚膳,等咱吃完了,再亲自把他抱回来,让标儿别去华盖殿来回跑了。”
朱元璋跟来抢孩子似的,在得到朱雄英的点头同意后,抱着孩子撂下这番话,就匆匆往外冲。
把摘星和殿内的宫人们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陛下这是来看皇孙的吗?
陛下怎么一副要带着皇孙去救火的感觉呢?
摘星想着,皇孙才半岁大,带去救火也只能撒泡尿,还尿不准地方,便安慰自己。
“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行。
还是要告诉殿下和小姐一声。
只是。
当摘星走到书房院子的门口,看到自家小姐上了树,还在拉着太子往树上爬,她嘴角狠狠一抽,还是没有打断这对已经被人抱走孩子的夫妻俩过小两口的美好时光。
反正。
抱走孩子的是陛下。
“说不定等皇孙啃完猪肘子回到东宫,殿下和小姐这边还没玩儿够呢。”
……
着急的朱元璋到了华盖殿,把朱雄英往榻上一放,他招手让毛骧近身,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臣这就去安排。”
毛骧颇为好奇地看了一眼,含着手指流口水,等着啃猪肘的皇孙。
其实陛下根本没让厨房炖猪肘子,这道菜是刚刚加上去的。
他不理解。
为何自己跟陛下说完了那些酒商的情况,想让陛下想个法子,把那些酒商归为己用,不再与其他官员同流合污,陛下想不出来去了东宫,没找太子殿下商量,却把皇孙给抱来了。
挟皇孙以令太子。
那没必要。
毛骧略一思索,总感觉陛下去东宫这一趟,不是冲太子殿下去的,就是冲皇孙去的。
为何?
走到御膳房,毛骧将陛下的吩咐说完,往回走的路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
支走了毛骧的朱元璋,已经开始向朱雄英,大吐苦水了。
“乖孙,你说咱想赚些酒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爷爷你啥时候改行当酒商了?】
朱雄英在心里调侃了一句,便一脸认真地听老朱诉苦。
朱元璋便把薛祥牵头酿制出杂粮酒定义为国酒,但总有官员想搜刮油水的事说了。
原以为让陆仲亨当酒司转运使,再配上一个将死的胡惟庸,刮下来的油水还能回流。
今日毛骧一审才知道,那些酒商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复杂,多少官员等着后续国酒酿制成功后,利用它来谋利,甚至已经织成了一片暗网。
“咱想着以酒限酒,等到那些酒没全听咱的话了,只卖咱的国酒,缺粮就让工部少酿些,丰收了囤完粮有得剩就多酿些,反正能每天买得起酒喝的,也不是平头老百姓,咱就当劫富济贫了,酿得少了,价钱也不一定会少,咱可以调高一下价格。”
至于乖孙提议发放酒证并实行的事,朱元璋换成了赏国酒招牌给含糊过去了。
【良酒逐劣酒,爷爷这以酒限酒的法子可真棒!】
被夸的朱元璋,这次没有高兴,反倒更加惆怅了。
“可那些酒商却想着借着国酒的招牌,卖他们那些劣酒,有些是主动卖,有些是被逼的,咱该如何让他们全听咱的话,让他们和那些官员利益切割,像咱想的那样,干干净净赚酒钱呢?”
商人逐利,并且变通性极强,光靠权势压迫,他们联合起来不要这张酒证,那会坏了朱元璋的布局。
可放任自流吧,全被官员在背后把控谋私利,最后大头收入全进了那些人的口袋不说,限酒还限不到位,朱元璋怎么能甘心?
所以他想把这些酒商全部争取到己方阵营来,像军队听令一样,只听他的话。
让卖什么卖什么,也不用再担心地方官员的干扰。
这件事确实很困难,但他总感觉有办法可以破解,只是暂时找不到方向。
“京城一带,咱倒是能够靠着强硬的手段,让酒商全按咱的意思来,可地方州县怎么办?”
【简单,发个酒证不就行了?】
朱雄英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朱元璋的头上,让他有苦说不出来。
酒证咱已经发了,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咱要不直接坦白能听得到心声的事,再让乖孙替咱想新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