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没有工具帮助的情况下想要捕捉到具有飞行能力的野鸭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但谁让这里有一大片沼泽地呢。
野鸭最是喜欢在底部有深淤泥或流沙质的浅水区以及滩涂进行觅食。
在这种情况下,悄悄绕到鸭群身后,惊起它们,迫使它们从淤泥区起飞。
受惊起飞的野鸭哦在蹬踏淤泥发力时,就有可能会短暂陷入淤泥之中。
虽说成功率不高吧,但在面前大量的野鸭数量堆积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
要是真的一只也没有,她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不过为了增加成功率,最好还是找一些野鸭爱吃的食物,将它们吸引过来。
野鸭的食性跟家养的鸭子差不多,水中或陆地上都有它们的食物。
水生植物类的水草、浮萍,水中的小鱼小虾以及水生昆虫。地上的谷物种子,以及蜗牛螺蛳等等,都在它们的食谱之中。
别的东西或许不好找,但水草和浮萍在这片湿地到处都是。
桑榆一边指挥着桑永景去拔些鲜嫩的水草,一边还不忘叮嘱桑兴嘉:“大哥,你就不要碰水了,等会儿有你忙的时候。”
他手上的伤口最好还是少接触这种野外的水源,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因为短暂的接触而发生感染。
“好。”桑兴嘉听话地答应下来,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忙碌。
浅水区底部的水草很绿,叶片在水中舒展开来,尽情吸收着阳光。
桑榆和桑永景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随手一薅就是一大把,拔出来的水草在旁边逐渐摞成一座小山。
在拔水草的间隙中,桑榆还发现这边的水底居然卧着几个螺蛳。
个头不是很大,只有拇指第一个指节大小,但每一个螺蛳螺旋形的壳层都相当饱满,一看就很肥。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田螺,除去夏季之外,秋季算是田螺的最佳食用季节。
此时田螺的产仔期已经结束,体内没有小螺,肉质更加紧实,口感也更好。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桑榆心中一喜,赶忙将几个田螺捡起放到一边,稍后可以在附近再找一找,今晚应该能添一道菜。
怕沼泽地上面的水面过深,野鸭吃完水草直接飞走,桑榆在周围仔细寻觅之后,终于选定一块位置深度刚刚合适的沼泽地。
与其说它是沼泽地,倒不如说是一片滩涂更为合适。
上面的野草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枯黄,绿油油的长势喜人,水却只有薄薄一层,乍一看没准会以为是一片干燥的平地。
若是真把它当成平地踩上去,就会瞬间陷落进去最终被沼泽彻底吞没。
这块地不仅带有天然的迷惑性,还离那群野鸭觅食的地方不远,只要撒上鲜嫩的水草,不怕它们不被吸引过来。
桑榆脚上踩着竹排鞋,小心翼翼地将水草平铺在沼泽地上。
眼看一切布置妥当,她却仍旧有些不放心,水草也没什么味道,万一那群野鸭眼神不好没注意到呢。
想到这,她的视线飘向那几个被她放在一起,现在正努力往水里爬的田螺身上。
“啪——”
几声闷响过后,肥嘟嘟的田螺全都皮开肉绽,壳子被砸得四五分裂,露出内里的螺肉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孩子还是刚刚顺手捡的,桑榆安慰着自己,有付出才能有收获。
她没再跑去沼泽地,隔着段距离将几颗田螺肉顺着沼泽地与野鸭觅食的地方一一扔下。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招呼着桑兴嘉,让他绕远一些,从与沼泽地相对的地方逐渐缓慢地靠近野鸭。
只要动作足够缓慢与舒缓,没感受到攻击性的野鸭哪怕觉得有些奇怪,也不会贸然飞走,最多就是远离他。
而桑榆要的就是它们远离那边靠近沼泽地。
她和桑永景一人一边守在沼泽地旁边,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足以让野鸭放松警惕。
再加上远处的桑兴嘉,到时候她一声令下三人一起出动,能瞬间惊飞这群野鸭。
那群野鸭完全不知道她们的打算,优哉游哉地浮在水面上觅食。时不时将脑袋钻入水中,衔出一块水草或一尾小鱼昂起脑袋囫囵吞入腹中。
正如桑榆所预料的那般,缓缓靠近的桑兴嘉很快引起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些野鸭的注意,它们开始往反方向游去。
一只在滩涂边觅食的绿头野鸭动了动脚蹼,在浅水中刨出个田螺来,鸭嘴衔起,用喙反复用力挤压田螺压碎外壳。
而后利用灵活的石头将碎壳与螺肉分离,甩掉螺壳碎片将美味的螺肉吞下。
一块螺肉显然不能满足野鸭的胃口,它继续低头寻找起来,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块没有壳的螺肉。
野鸭本就不大的脑袋完全没有考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一块无壳螺肉,径直靠过去衔起吞下,继续低头寻找。
有着群居性习惯的其他野鸭很快跟上,只以为先头那只找到了一片新的食物丰盛的区域。
眼看着一大群的野鸭越来越靠近那片沼泽地,在场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闹出什么动静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野鸭群脱离水面后,开始用双足行走,慢慢踏上沼泽地,啃食起鲜嫩的水草。
以它们的体重,只要不随意蹦跳是不会轻易陷入沼泽地之中的,何况它们还能飞,就更加不用担心地形。
桑榆缓缓伸出手举过头顶,等远处的桑永景和桑兴嘉都做出同样的动作回应后,心中默数:三、二、一,就是现在!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动作,在急速冲出的同时,朝着野鸭群丢出手中的石头。
石头并不是很大,但每一块都足够扁平,落在水中、泥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野鸭瞬间被惊到,纷纷扑扇着翅膀就要飞走。
然而它们在起飞时需要一定的速度来获得足够的升力,也就是需要助跑一段距离才能起飞。
哪怕是平地或者水面上,这都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然而换成沼泽地之后,却足以要了它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