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场诸海盗团代表,竟无一人能发一言。面对若修罗般之人正襟而坐于前,皆大气不敢出。
“诸君既无言,吾且言两句。”贝希尔轻声道,“在场皆为商贾,当知和气生财之理。吾等静涛黑圩,不过供诸君交流交易之所耳。故吾恳请诸君,勿为难此代表先生。”言罢,指鲁迪·佩特,却未视之。
即便如此一指,亦令鲁迪·佩特特使冷汗直下,心几欲跳出胸腔。
“贝希尔大人身为「五鲨」之一,乃五大洋核心统治成员,大人之言,在场诸君谁敢不从!”夏鸣拱手道。其语气虽如前,然拱起之手却不自觉颤抖,幅度频率甚微。
一滴冷汗,正从夏鸣脸颊滑落。
夏鸣自知强作镇定。
“听其声,足下便是方才慷慨陈词、令诸友热血沸腾之夏鸣夏先生也。足下口才、战略思维与头脑,令人钦佩!”
“不敢当,不敢当。”夏鸣拱手再言,“在「五鲨」大人面前,吾不过沧海一粟耳。”
“后生可畏,后浪推前浪,此乃历史之必然。吾甚看好汝等「逆浪血蜂」,亦忆起吾年少之时。”贝希尔先客套,旋即话锋一转,“然吾在此倚老卖老,望诸君勿怪。”
众海盗不知贝希尔作何决断,皆神经紧绷。
“吾等年事已高,驰骋沙场已不如诸君年少者。然吾等世界有谚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吾等不愿再涉江湖与政治之事,一则欲安心从商,令大洋经济繁荣。诸君或闻「太虚之外」一词乎?”
众海盗闻之皆惊!「太虚内外」此等古老传说,彼等皆视为神话,未敢轻信。然从贝希尔之言,可知此五鲨正来自太虚之外!
“难怪其有如此大能,仅十年便征服五大洋!”夏鸣心中暗惊。
“唯有经济繁荣,方能致政治变革。此地社会、政治模式,犹若太虚之外数百年前。欲求蜕变,必使经济崛起,令民众走出专制。二则此乃吾等自身之事,与诸君无关,亦望诸君勿插手。”贝希尔续言,“鲁迪·佩特特使,吾等仅授其经营管理之权。彼谨小慎微、兢兢业业,吾等甚赏之。望诸君日后贸易中,与之善加合作,共赢之局,于各方皆有益。虽吾等有诸多考量,然于自由之向往,吾与诸君同也。巴尼左提亚此由两岛组成之所谓帝国,吾等虽不欲与之生事,然若其影响吾等共同利益,吾等自不会坐视。且若吾连所经营之贸易场所亦不能护,何谈为诸君创稳定商贸乎?”
闻贝希尔此言,诸海盗团代表心稍安,鲁迪·佩特亦安心。
“吾亦表一言,吾等非弄政治之辈,未曾亲手缔造国家。吾所能诺者,若有人敢坏静涛黑圩安定秩序,吾必严惩不贷!然于静涛洋上,吾之权责仅及静涛黑圩。吾不主动出手,望诸君心中有数。故劝诸君,于静涛黑圩有生意产业者,近期自当护之。余事无需诸君操心。巴尼左提亚若敢造次,吾不介意令其感受「掠天五鲨」之威。吾言已明,不再耽搁诸君。想诸君已口干腹饥,吾已令下人备足朗姆酒与食材,略表心意,望诸君勿嫌。此后时光交予诸君,吾不便久留。”
言罢,贝希尔起身,戴礼帽,众海盗团代表皆恭敬起身行礼,目送其离去。
随贝希尔离去,海洋中鲨鱼之躁动渐息,海面亦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