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韵联想到昨晚听到的动静,还有闻到的那股味道,仿佛一下子明了,看着谢晚柠惶恐道:“娘娘,您总不能......”
谢晚柠看这两个丫头在不停胡思乱想,无奈道:“昨晚皇上悄悄来了。”
两人也松了口气,就说娘娘和云才人不一样,可做不来那不守妇道的事情。
青韵疑惑:“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奴婢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昨晚是她守夜,也没见皇上的一个影子。
为了维护燕锦嵘英明神武的形象,谢晚柠没说他是翻窗来的,说是趁着青韵如厕时来的。
青韵和曦禾都是自己人,谢晚柠自然信得过,也没隐瞒她们这件事,但还是给她们讲了下如今宫里的情况,两人很聪明,也知道宫里现在不太平,燕锦嵘来明乐宫的事情也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谢晚柠让青韵和曦禾散播她病重的消息,宫里都在传她命不久矣。
就算是病的这么严重,众人也没见皇上来明乐宫看望一眼,更加肯定皇上是真的厌弃禧妃了。
这几日在皇上面前最受宠的人又换成了云才人。
皇上还把她从晋升到了容华的位份,不过没有封号,但这么短的时间能晋升几阶,也足以看出皇上对她的宠爱了。
大家都说云容华是秽土重生。
燕锦嵘这些天忙于前朝政事,没有再去过后宫,都是云芷初来景仁宫陪他。
但他从未再碰过云芷初。
近日大臣们正在为谢家的事情争吵不休,朝堂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拥护谢家的,这些多半都是些武将,谢家父子俩驰骋沙场这么多年,在武将心里颇有威望。
他们认为谢家父子一片赤诚,为大承国鞠躬尽瘁,不可能通敌叛国,让燕锦嵘再彻查此事,别冤枉了忠良。
另一派是反对谢家的,多半也是些文臣,他们看不起武将这群莽夫,自然也看不上谢家,认为谢家父子没有他们文人的傲骨,做起出卖国家的事情也是信手捏来。
两派在金銮殿上舌枪唇战,各执一词,谁也不让着谁。
坐在龙椅上的燕锦嵘默不作声,冷眼的看着下面的闹剧。
两派越吵越激烈,那些武将的嘴皮子没有文臣的利索,而且易冲动,撸起袖子都想教训一下那几个迂腐的老匹夫。
文臣们把读过的圣贤书那一套搬出来对武将们说教,眼看武将们听不进去,还想朝他们动手,几个文臣一边害怕的后退,一边呵斥他们“朝堂之上,天子面前,莫要放肆!”
燕锦嵘按着紧锁的眉心,终于不耐烦:“够了!”
冷冽低沉的嗓音穿透了整个金銮殿,气势不怒而威,下面的大臣立马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文臣这边,以太后的大哥陆保城为首,第一个站出来谏言:“皇上,依老臣之见,应该尽快把谢家父子斩首,我们泱泱大国,怎能忍受这等奸佞小人作乱,理应赶紧斩草除根以儆效尤,给诸位同僚以及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陆保城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他身为两朝元老,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又是太后的大哥,自然一呼百应。
他刚说完,身后追随他的那些大臣立即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恳求皇上将谢家父子斩首,给诸位同僚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燕锦嵘眸色阴沉,扫量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足足占了一半多。
陆家到底是有本事的,其势力几乎要把整个朝堂渗透了。
可见父皇当年打压陆家,是多大的先见之明。
陆保国和后面的大臣偷偷看了燕锦嵘一眼,他们猜不透燕锦嵘所想,这个刚上任的年轻帝王,比当初的先帝还要心思深沉,不形于色。
但谢家叛国的事情证据确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上再舍不得处置,他也不能和天下百姓作对。
燕锦嵘看着这群给他施压的大臣,捏紧缠在手腕上的佛珠,正欲开口,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下面的大臣们瞠目结舌。
方文胜反应最快,赶紧喊御前侍卫:“快送皇上回景仁宫,宣太医!”
天色渐暗,外面飘起了雪花。
正是寒冬腊月,守在景仁宫外面的大臣们冻的瑟瑟发抖,但谁也没敢发出动静,都在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寝殿里的动静。
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正在给燕锦嵘诊治身子。
以良妃为首,除了软禁的谢晚柠,带着后宫的妃嫔也都来了,个个脸色担忧,生怕皇上有个三长两短。
她们脸上的担忧都不作假,若皇上有个意外,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好过,要么去寺庙出家,要么留在宫里孤独终老,不管是那条路,下场都不好。
且她们还年轻,还有大把年华没享受,谁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太后也来了。
如今宫里无人把持局面,她自然要出来坐镇。
殿里的太医轮流给燕锦嵘诊治,看完后个个面露难色。
太后重重放下手中茶盏,沉着脸呵斥:“你们到底查出病因没有!如今众位大臣和妃嫔都在等着,皇上的龙体关乎着江山社稷,你们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说出所以然,太医院是不是养了一群饭桶!”
“太后娘娘息怒。”
一群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最先给燕锦嵘诊治的太医开口道:“回太后娘娘,微臣给皇上诊了下脉象,并未查出其他病状,倒是皇上这段时间为国事操劳,身子亏空,想必是积劳成疾的原因。”
后面给燕锦嵘诊治的太医也纷纷附和,说皇上是太劳累了。
若真这么简单的话,他们也不会个个愁眉苦脸,燕锦嵘到现在已经吐了好几口血,若只是积劳成疾,也不会一下子病这么重。
轮到元翊去给燕锦嵘诊治。
从寝殿出来后,元翊凝重道:“回太后娘娘,微臣查出皇上不是简单的病情,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