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回到房间后,便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莫苒苒还睡着,他将手机关机,在她身边躺下来,从后面将人整个圈住。
“你是我的。”他吻了吻熟睡中人的头顶,下巴抵上去蹭了蹭:“我的。”
熟睡中的莫苒苒正在做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条漆黑而粗壮的大蛇缠住,大蛇的头有房子那么大,身上黑色的鳞片反着光,冰冷滑腻。
大蛇缠住她的四肢,不让她逃跑,只要她稍有动作,就会被大蛇用大嘴含住脑袋。
那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睁开眼时,还残留着梦中那种被束缚的窒息感。
她下意识想起身,但一下子没坐起来,这才发现她此时此刻正被人搂在怀里。
腰上一双强有力的小臂,上面遍布青筋。
她还清楚地记得昨晚这双手臂掐着她的腰是如何折腾她的……
而她脖颈间是男人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像羽毛般扫在她颈间,痒痒的。
莫苒苒转头见男人正熟睡,她轻手轻脚地拿开他的胳膊下了床,光脚到了客厅后,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
旁边是商砚的衣服。
她三下五除二地穿好,回头看了眼了卧室方向,男人还没醒,她拿起手机便火速离开了酒店。
直到一口气冲进电梯,她才松了口气。
说不上后悔,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她需要时冷静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走,商砚便睁开了双眸。
被子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体香,商砚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嗅了几下,直到呼吸间全是她的气味,他才作罢。
随即他翻了个身,拿起旁边的手机,给赵姝打了个电话过去:“无论如何,这两天把苒苒的行程往后推一推。”
赵姝在那头不满道:“当初是谁承诺过,说绝不干涉我对她的工作安排的?”
“这次例外。”商砚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愉悦的心情传到赵姝那边。
赵姝看了看屏幕来电,确定是商砚无疑,她第一反应就是,这疯批又受什么刺激了:“你不会学那些low货,追求就成就玩脏的吧?”
商砚淡淡道:“你话太多了。”
“我是说真的,追求人的方式多得是,你不要急躁,这种事急不来……”赵姝正劝着,忽然听见那边传来莫苒苒的声音。
“商总,我们来谈谈吧。”
赵姝默了默,赶紧说:“冷静,要冷静!”
商砚挂断。
看着去而复返的莫苒苒,他有些意外,随即坐起身,将手机放在一旁,浅茶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的情绪再也没有掩饰,灼灼如火,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莫苒苒避开那双眸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商总,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商砚心道,夫妻。
但嘴上反问:“你认为呢?”
莫苒苒红唇抿了抿:“情人。”
商砚盯着她的唇,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沉默片刻后,他忽然冷不丁地说了句:“我没有过别的女人。”
莫苒苒一愣,就听他又说:“你是第一个。”
莫苒苒下意识笑道:“商总,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话……”
“没骗你。赵姝说男人的贞洁是最好的嫁妆。”
“……”
要不是男人说这话时一本正经,莫苒苒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刚才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被人调换了芯子了。
不过那确实是赵姝说得出来的话。
莫苒苒刚才回来的途中准备的一肚子的话,被商砚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商总的意思是?”
“首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商砚薄唇微勾,“昨晚不是叫了很多次么。”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
商砚不打算和她杠下去,他不疾不徐地说:“如果你希望是情人关系,也不是不可以,但关系何时结束由我决定。”
莫苒苒点头。
商砚:“关系存续期间,你可以尽管对我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同样,你也需要满足我的需求。”
莫苒苒再次点头,补了句:“但不能公开。”
“可以。”
“不能让院长奶奶知道。”
“可以。”
“不能告诉丹青。”
“可以。”
“不能……”
“都可以。”
“……”
商砚平静地问:“还有什么要求?”
莫苒苒一瞬间有种两人身份对换的感觉,仿佛他才是被包养的那个。
她哑然失笑:“没了。”
商砚颔首:“好,那我开始提我的要求。”
莫苒苒下意识坐直身体,认真聆听。
商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
莫苒苒不明所以,但坐了过去。
下一秒,商砚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恩情也好,妥协也罢,他只要这个人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他满腹阴影的心思见不得人,全都藏在这副皮囊里。
莫苒苒下意识想退,顿了顿,顺从地张开唇齿,然而男人却退了出去。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红肿的唇,像是不经意地轻轻按压着,指尖压在她舌尖上,莫名地色气。
莫苒苒总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很危险,低声道:“我得回去了。”
昨晚一夜未归,不知道院长奶奶会不会多想,还有商丹青也在家里,总不能全扔给护工。
商砚嗯了声,却又靠近了几分。
莫苒苒呼吸一紧,委婉地提醒道:“你的腿要多休息。”
商砚短促地笑了声,松开手指:“我让司机送你。”
莫苒苒点点头,起身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来。
听到关门声,商砚脸上的笑意敛去。
他掀开被子,垂眸盯着自己的腿,脑海里是陆臣与那句刻薄的话。
他点开李医生的号码,拨过去:“过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李医生匆匆赶来。
商砚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尊冷面阎罗,浅茶色的眸子像清透的琉璃,带着金属般的冰冷。
“我到底多久能康复?”
李医生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他抹了抹额角上并不存在的汗,叹气道:“事实上,您恢复的已经算是很快了,肌肉锻炼需要循序渐进……”
商砚瞥了他一眼,李医生顿时闭上嘴。
说实话,这些话别说商砚听腻了,就是他自己也说腻了。
好在商砚并没有受刺激到马上去复健室折腾自己,而是话锋一转,忽然问了句:“我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生育?”
李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