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招呼众人落座。
看向褚秀山,笑道:“师…父…怎么突然想起来有我这个弟子了?”
姜北故意将师父两个字拖得老长。
褚秀山头皮发麻。
突然很庆幸当初自己不在书院。
不然,以自己臭德行,怕不是早早就把姜北得罪死了。
褚秀山尴尬笑道:“不敢不敢,小祖见笑了。”
紧接着又把话头转移到姜北身上。
“祖母问我,小祖打算何时跟真君前辈完婚?”
姜北吃瘪。
要不是好歹对方是自己的便宜师父,真想揍他一顿,居然还敢编排自己了。
牧端笑道:“世道纷乱,晚一点也是可以的。”
“话说,师姐真的很好奇,师弟的修为到了那一步了?”
姜北心中有些无语,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苦笑道:“法身呗,还能是什么修为?”
“话说大师姐这是快要破入上三境了吧?提前恭喜大师姐了啊。”
牧端一脸得意,不过仍是摇摇头。
“确实是就差临门一脚了。”
紧接着又有些忧愁。
“但是也就是这一脚,实在是难以跨越。”
“运气好的话,或许明天?运气不好的话,或许这辈子都跨不过去吧。”
“话说师弟都能随手斩杀老资历得道高人了,居然还只是法身吗?”
“真不讲道理啊。”
姜北挠挠头,实在是难以解释。
重新看向褚秀山:“师父啊,这第九刀为何我就是悟不到呢?”
褚秀山理所当然道:“换做别人或许天象便能有所悟,但是换成你就肯定不行了。”
“修为既不是能掌控天地法则的天象,身上因果又重。”
“等你那天有了足够的自我认知,理清了身上的因果,或许才行吧。”
姜北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极道九斩之中,对姜北吸引力最大的无外乎便是那第九式的“了因”。
按照对于这一刀的描述,一刀斩出,是可以强行斩断某些因果的。
以当初的姜北看来,极道九斩十分了不得,但是对于具体如何了不得,姜北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换做现在来看,那就唯有十分清楚明了了。
唯有“逆天”二字方能形容。
褚秀山果真是天地间最具有天资的刀客。
九式刀法,看似简单,实则潜力无穷,每每抵达不同境界,便又能有不同的感悟。
尤其那心斩与了因,姜北愿称其为天底下最了不得的两刀。
以褚秀山悟道的境界,怕是连那些身在入道的老前辈也能打杀了。
当然了,前提是对方不是擅长战斗那一类。
“师父何时能更进一步?”
“以你年龄,虽然还算得上是非常年轻天才,可也正是这份天资,不应该在悟道境界停留这么久吧?”
褚秀山点点头:“是这样。”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心境打磨还是不够,不敢轻易跨过去。”
“尤其是有快圣老哥的例子在前,更是让心中郁结久矣。”
“不过,前阵子倒是跟快圣老哥讨教了不少经验,倒是有了不少底气。”
姜北笑道:“你何不去求一求庄稼,让他当你的护道人,不说万无一失破境吧,好歹还有后路。”
褚秀山嗤笑道:“就那不靠谱的小屁孩儿?算了吧,拉下个老脸求他还不如不破镜!”
“噗~”
“小屁孩儿?”
姜北一口酒全部喷在了地上。
万分无语。
“你是当真的?不知道庄稼真实身份?”
褚秀山撇嘴道:“不就是院长老爷的私生子?求他不如去求周瑾呢,好歹不会凭空丢了辈分。”
姜北伸出大拇指:“你厉害!”
褚秀山摸着下巴,尴尬道:“难道不是吗?”
姜北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啊!”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好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拉下高贵的脸面去求求他。”
褚秀山看向牧端。
“阿端,你怎么看?”
牧端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道:“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至于我怎么看?我坐着看!”
“反正你不去求人,我去!搞不好就能突破到上三境了。”
“到时候就跟师父一个境界了,只要师父不觉得丢人的话,就继续等着吧。”
褚秀山自我安慰道:“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有什么丢脸的?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以你这个年龄就要破入上三境,比师父快了不止一点半点,若不是师父走在前面了,或许师父这个刀圣的位置该是你的。”
褚君临笑道:“那要不我也去求一求庄先生?”
牧端一拳砸在褚君临脑袋上。
“你滚一边去,就你这修为,要破镜?你不如赶紧回去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姜北吃了口菜,疑惑道:“苗苗呢?怎不见她来?”
牛破军回头看了一眼武德堂方向。
微笑道:“武德堂忙呗,抽不开身,要是都来了,好多事情就忙不过来了。”
姜北眼前一亮,笑道:“哟,不看还不知道,牛犊子师弟居然突破到天象了啊?”
牛破军哭笑不得。
不过心里倒是没有半分不满,以对方的身份,叫自己牛犊子再贴切不过了。
“原本在秋风城那边的时候就是法身圆满,这么多年过去,不突破才怪了。”
“就是从体修转修刀修,进境确实慢了不少。”
“不过呢,实力自然不是以前可以比的,至少要比继续走体修路子的我强上不少。”
“师父的刀法,确实是世间独一份。”
褚秀山得意地摇头晃脑。
不过本就是一副年轻俊秀的模样,倒是不显得突兀。
“那是,话说你在秋风城待了那么多年,大罗山庄的刀修没少接触吧?你觉得咋样?”
牛破军连连摇头:“虽说在刀修里边也是十分了不得的一派,但是以弟子拙见,确实与师父的刀有不少差别。”
褚秀山哈哈大笑,快意不已。
“这可不是拙见,那老家伙的刀法就是不太行。”
“姓顾的那家伙也不够,他的刀,还是太杂了,不够纯粹,事到如今,境界受累也属正常。”
姜北转头看向柴铃:“柴兄呢?他如今是何修为了?”
“话说都这么久了,也不回书院看看啊。”
“柴皇身体健壮,少了他又不是不行。”
柴铃浅笑道:“兄长如今还在法身。”
“有意钻研术家学问,抽不开身呢。”
“此番前来,兄长倒是托铃儿问姜公子一个问题。”
“姜公子会否觉得兄长太过谨小慎微?”
姜北笑道:“只要他还当姜某是朋友就成,至于为人之道,管他呢,又不是非得三天一小饮五天一大饮才算朋友。”
“要我说,他这不是谨小慎微,就是太过扭捏了。”
“既然决定了不来寻我吃酒,那就不该有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