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医,是你啊,你怎的来了?”高曦月面上并没有太大波澜,只继续自顾自地斟着酒喝。
朱长风跪在原地,答话的声音恭敬而又谦卑:“星璇姑姑说,娘娘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还一直身子发寒,所以,特意微臣来给娘娘把脉。”
高曦月淡淡地扬了扬唇角:“星璇越发会自作主张了,她把你喊来干什么?你走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
说完,复又斟了一杯酒,酒香干冽的气息,再度徐徐入喉。
朱长风盯着曦月手中那一盏酒,急急向前膝行一步,担忧地劝道:“娘娘!这酒性烈。
您若喝多了,与您身体无益。还请娘娘,让微臣为您把一把平安脉,可好?”
曦月嗤嗤笑了:“把平安脉?呵,原来,如今,我和长风哥哥之间,也只有在把平安脉的时候,才有话可说了。”
朱长风听到“长风哥哥”这几个字眼,神色微动,面上却是谦卑恭顺之态,不敢多发一言。
如此生疏的模样,引得高曦月不觉苦笑连连。
须臾过后,她为朱长风递去一杯酒:“长风哥哥,陪我喝一杯,可好?”
朱长风迅速低头:“微臣……微臣不敢!”
曦月嫣红的唇瓣缓缓勾了勾,露出一抹苦笑:“你我之间,有什么敢不敢的?
怎么,朱太医不给本宫面子么?”
见朱长风无动于衷,曦月眉宇间不觉添了几分失落,慢慢垂下眼睑,道:“不给本宫面子便罢了。
总归,本宫也不过是一个被所有人算计的玩意儿罢了。你又何必听从本宫的话?
也罢,你走吧,本宫一人独醉便是。”
曦月话落,竟拿着一整壶酒,便直接往口中灌。
朱长风大惊失色,霍然起身,一把夺过曦月手中的酒壶,急切道:“贵妃娘娘,您别喝了!”
高曦月作势便要去抢回朱长风手中的那一壶酒:“我要喝,我要喝! 我就要喝。
你还给我!朱长风,你管我干什么?
如今,连你都变了,是不是?以前,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支持我。
现在,我想喝些酒,只是想喝一些酒,你都不让我喝!我就是想醉一醉,想醉一醉,怎么了——”
朱长风再度跪伏于地,恳切地祈求道:“贵妃娘娘,微臣都是为了您好!你的身子性寒,喝多了烈酒,一寒一热相冲,与娘娘身体无益。”
见高曦月还欲抢那壶酒,朱长风索性直接将那壶酒一饮而尽。
其实 ,他素来不爱喝酒,方才喝了这么多,便颇有些不胜酒力。
但他还是极力保持清醒,冲着高曦月恭敬叩了一首:“微臣冒犯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冒犯?恕罪?”曦月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醉意。
她浅浅一笑,以指尖护甲的尖锐,轻轻挑起朱长风的下颌,细细端详于他。
“冒犯我的是长风哥哥,我怎舍得怪罪?”
曦月微红的脸,渐渐贴近朱长风炙热的呼吸,身上隐约浮动着的淡淡香气,悄然沁入朱长风的鼻息。
朱长风心神一震,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喉结上下滚动。
“长风~”高曦月醉醺醺地甜甜一唤,凤眸不觉间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
她身体的幽香,混着酒味的甜腻,逼得朱长风双耳泛红,醉意上涌,他极力忍耐:“贵妃娘娘,微臣……”
高曦月那脸颊粉红的容颜绝美:“长风~我不是贵妃,我是曦月……”
说完,她微凉的双掌,又轻轻托起朱长风的脸颊,眼泪便顺势而落,很是委屈道,
“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这么生疏,不要自称微臣,也不要叫我娘娘,可好?
和以前一样,叫我曦月,好不好。”
高曦月说罢,牢牢抓住朱长风的手腕,旋即娇躯轻颤,整个人便轻轻跌入他的怀中。
朱长风打了个颤栗,呼吸变得炙热起来,下意识将她紧紧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