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些美人儿哪还顾得上旁的?二百两黄金虽诱人,可小命的安危才是心头大事——纵有万贯家财,没命消受亦是枉然。
沙瓜与沙牛见场面失控,只得匆匆去找自家的大王,偏偏自家大王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江婉心灰意冷地抱着江叶柔的尸身,一步步挪出百花楼。天空阴云密布,她只觉天地崩塌,也不知浑浑噩噩走了多久,总算到了丁山宅前。
跨进门扉,她如木偶般跌坐在地,双目无神,半句言语也无。
丁山闻声赶来,望见江叶柔的遗体,顿时惊住:“这、这是如何了?出了何事?”
“是江梨!”江婉指尖死死攥住丁山的衣袖,泪水大颗大颗往下砸,“是江梨害死了我妹妹!丁大人,您一定要为她报仇啊!只要您肯帮我……”
她哽咽着,“我日后定给您生儿育女,生五个、十个都成!”
丁山却摇头长叹:“江梨背后有谢将军撑腰,我哪敢招惹?况且……”他神色黯然,“今日我去衙门当差,知府大人竟说我以后无需当值了。细问才知,全因谢将军一句话。如今这宅子、还有王爷赏赐的百亩良田,都要如数奉还。我正发愁日后该何处安身呢。”
“怎会如此?”江婉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好端端的,你竟又要变回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马夫?”
丁山性子素来温吞,即便听她这般刺耳的话,也只是苦笑:“能有什么办法?像我这种人,荣华富贵全在权贵一念之间。他们要我腾达,我躲不过;要收回一切,我更拦不住。”
江婉睫毛颤了颤,眼底的水光瞬间凝住,唇角抿得发紧,再看丁山时已是冷了面色——如今唯有投靠伊老头,方能筹得银子安葬妹妹,否则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叶柔曝尸乱葬岗,连个安身的坟茔都没有。
她攥紧裙角赶到伊府,尚未跨进门槛便被家丁拦在门外。隔着朱漆大门,她跪地叩首,泪痕斑驳的脸贴在青石板上:“老爷!您开开门啊!是我……我回来了!您早前还说我是您的心肝宝贝……”
话音未落,大门“吱呀”裂开条缝,封雁芙扶着门框踉跄而出。江婉见状,忙扑上前去,却在触到母亲指尖时猛地顿住——如今唯有委身取悦伊老头,她才勉强有个栖身之所、半口热饭。
“娘!”江婉抓住封雁芙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柔儿死了……”
封雁芙闻声低头,只见江叶柔面色惨白如纸,身子已泛起僵直,喉头猛地一哽,险些栽倒在地:“怎、怎么会这样?是谁下的毒手?”
“是五皇子……”江婉嗓音发颤,“本是要杀江梨的,可柔儿命苦,替她挡了灾……这可如何是好?”
封雁芙听罢,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江叶柔逐渐发凉的尸身,撕心裂肺的哭声撞在朱门上:“我的柔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