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居然有人敢在太子府撒野!”
萧蘅慢条斯理擦着指尖,“管他那藏头露尾的东西是那女人招来的,还是冲着她去的……”
“我给你三天,把今天进了太子府的人给我揪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蘅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楚离浑身发凉。
楚离膝盖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喉间发紧,还想再辩解几句:“殿下,云姑娘她……”
“你还想拿她来推诿?”
萧蘅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的竹简哗啦啦散落,“她现在可是本太子许配给你的!这事关本太子的脸面!”
他居高临下,眼神冷得让楚离通体发寒。
“本宫体谅你想报答救命之恩,可有人敢在太子府私会她。”
“你身为她名义上的夫君,于情于理,能容得下这种事?”
楚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看着萧蘅阴沉的脸,心里清楚,自己再怎么求情也是徒劳。
“属下……领命。”
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滚吧!别让本太子再失望。”
萧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背对着楚离。
楚离起身时双腿发颤,一步一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
书房内,萧蘅盯着紧闭的门,脸色黑得吓人。
“这么安排,真的能成吗……”
“蘅儿,你在担心什么?”
一道优雅的女声从后堂传来。
屏风后,一位华服女子款步走出,眉眼间与萧蘅有几分相似,正是太子的生母贵妃娘娘。
萧蘅回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母亲,楚离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我……”
“你这孩子。”
贵妃娘娘轻轻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看重楚离,也念着旧情。”
“楚离虽说忠心,但现在有了这档子事,不正好借着机会离间他和那女人?”
“既能除去今天潜入府中的不速之客,又能让那女人安分些……”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她走到萧蘅身边,伸手帮他整理着服饰。
“你放心,楚离对你的忠心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改变。”
“等这事过去了,他还是你最得力的手下。”
“还得是母亲……”
萧蘅听了这话,紧皱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苦笑道:“果然还是母亲看得透彻,孩儿受教了。”
他望向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对了。”
萧蘅望着母亲雍容华贵的面容,眼中异色瞬间收敛,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怎么突然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来?”
贵妃娘娘轻轻一笑,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珠钗,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这太子府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当娘的能不操心吗?”
“虽说我住在宫里,可咱们毕竟是母子连心,我自然要过来瞧瞧。”
萧蘅神色微微不自然,目光躲闪了一瞬。
这细微的变化哪里逃得过贵妃的眼睛。
她眉头微蹙,伸手握住儿子的手,关切道:“蘅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娘?”
“没……没有。”
“你这孩子一向藏不住心事,就连这撒谎的本事也是娘教你的。”
看到萧蘅这个模样,贵妃娘娘薄唇微抿,“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就知道……”
萧蘅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母亲,自从那云姑娘进了太子府,就老实得过分。”
“我用了各种法子想把她逼走,可最后不仅没成功,还不得不把她留下,甚至还搭上了自己麾下最好的侍卫……”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如今倒好,连楚离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我实在想不明白!”
“哦?”
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能让我这一向沉稳的儿子如此头痛,倒是让我都觉得有些好奇了。”
“这云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有机会,我可得见见她。”
“别,千万别!”
萧蘅一听,顿时慌了神,连连摆手道:“母亲,这可万万使不得!”
“她身份低微,怎能与您相见,传出去坏了您的名声!”
“瞧你紧张的样子。”
贵妃娘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意更深,“我不过是想见见罢了,又不会委屈了自己。”
“再说我也仅仅是嘴上说说,也不一定非要去见对不对?”
萧蘅还想再劝,可看着母亲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到时候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与此同时,西厢房内,卿梦萱在屋里转得脚底板发烫。
窗台那抹早就消失的脚印,在她眼里却越来越清晰,每回想一次,后脖颈就直冒冷汗——
楚离那双比鹰还毒的眼睛,怎么可能瞧不见?!”
可他不仅没拆穿,还三番五次替我打掩护……
她猛地攥紧裙摆,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不行!再这么干耗下去,非得把自己憋死!”
卿梦萱她咬牙起身,正打算找些事情做缓解一下心头紧张。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
楚离像尊煞神似的立在门口,腰间佩刀泛着冷光。
他垂眸盯着她发颤的指尖,喉结滚动两下,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死寂中,卿梦萱感觉空气都已然凝固。
“楚大哥……你回……”
她刚开口,楚离突然反手闩上门!
这反常举动吓得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桌角,疼得她立马抿唇。
可下一秒,楚离头盔上的红缨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姑娘听我一句劝,快些离开太子府……”
“太子已经盯上你了!”
卿梦萱瞳孔骤缩,看着眼前的楚离,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
“你是什么意思……”
她踉跄两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你不是来抓……”
“来不及解释了!”
楚离猛地抬头,额间青筋暴起,“太子已经知道了今天姑娘与人密会,并给了我三天期限。”
“太子放话,三天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