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公厕本就偏僻,两人狂奔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拐角处看见两个穿着军绿色衣裳的男人,顾不上那么多拖着林窈跑的裴笙直接开口求救。
“前面的大哥,救,救命啊。”
速度极快的扑上去死死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那力道大到直接把人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而裴笙则是带着林窈躲到了他身后喘着粗气,丝毫不担心被拽住的人将不帮她们。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一眼就发现挡在面前的男人腰间别着的东西,再加上那极具标志性的发型和走路的姿势,裴笙知道自己安全了。
从听见有人在呼救到被人转个身,张东平全程没有反抗的空间,没等他开口便眼神一凛朝着向他们扑过来浑身狼狈的男人出手。
从缴了他手上的刀到将人摁倒在地,全程没超过两分钟,膝盖死死压在男人的背上张东平见他还想挣扎便扬手照着对方的脑袋瓜来了一下,冷声喝道:“老实一点,谁给你的胆子在大庭广众下拿刀追人的,想进去蹲几天了是吧。”
再次被人脸贴着地面摁住,张麻子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老子管教自己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还不快点把老子松开,不然等我马哥来,我要你们好看!”
张东平闻言下意识的收了点压住男人的力道向身后投去探究的目光,虽然当街拿刀追人影响非常不好,但这要万一真是小两口吵架到时候他们和好了,那他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经历过打斗和逃窜,裴笙此刻格外的狼狈,原本崭新的棉衣被刀刃划出数道口子,雪白的棉絮挂在开口处要掉不掉的样子让围观过来的人啧啧叹息。
听见这不要脸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裴笙顶着一张被扇肿的半边脸气势汹汹的走到男人身边抬腿就往上踹,边踹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娘刚二十出头你都快四十了吧大爷,客气一下喊你一声大哥真当自己还年轻啊。”
“还你女人,脸比天都大,你配吗你就隔着喊喊喊,早就想骂你了你老不死的变态。”
裴笙踹到最后直接脱下鞋子照着他脸上甩,一想到自己身上破烂的棉衣割烂的行李袋以及脸上的红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她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诶诶诶,女同志你别激动,这人还得带回去问话,要是打出个好歹来你也得受处分。”眼看着身下的人叫声越来越弱,张东平不得不出声阻拦,这人在哪出事都可以就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问题,他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卷进这种事情里浪费。
顶着半张红肿的脸,裴笙扭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心怀不甘的愤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她对林窈说道:“林同志你能陪我去把行李都捡回来吗,怕晚点被人全拿走了那我可就亏大了,那些坏了的东西我还得找他赔呢。”
站在一旁看戏的林窈突然被点名,她扫视一圈最后点了点头,那男的脑袋是她砸伤了,看样子这件事她怕是不能轻易脱身了。
这边两人原路返回捡东西,那边压着人的张东平终于看到带人来解救他的余晖,他将人转交到穿着制服的人手里便低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讲了一遍。
带队的人点点头有些为难的看了余晖一眼然后在对方平静的眼神中小心说道:“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不过按照程序,这位同志得和我们回去一趟。”
观察到余晖那微沉的脸色,负责人赶忙解释:“不是我们不知道变通,实在是这些程序省不了,况且我们分局就在火车站旁边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听到他这么说,余晖只能点头同意了这件事,该配合的工作他不会拦着,只是别耽误晚上的会议就好。
见余晖同意到局里走一趟的事后,王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曾跟在组长身边见过几次余晖知道一些他的事情,这余同志年纪轻轻就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个人能力别提有多出众,虽然系统不同,但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要有什么冲突比较好。
就在王强和张东平交流着事情经过时,不远处被他派出去寻找当事人的下属带着人回来了。
只见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张东平口中的年轻女同志,王强从她俩的外表上轻易的分辨出来谁才是这件事的主要受害人,他狠狠剜了一眼被架起来的张麻子,抬手一扬一群人就跟在他身后往火车站外面走去。
说是在火车站旁边,除了余晖张东平两人开着他们的车出发,其他人则是走了十来分钟的路才到地方。
裴笙哪怕半边脸吃痛也要一路上和林窈咬耳朵,小嘴叭叭的没完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话要讲。
张东平隔着车窗和王强点头示意,脚下油门一踩越过了他们。
手里把着方向盘,他好奇地问着坐在副驾驶位上若有所思的余晖:“晖哥是发现什么了吗,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不太对劲。”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熟人似的,可晖哥一年到头跟他形影不离的,真是熟人他应该也认识才对。
余晖脑海里闪过刚才见到的那道浅灰色人影,记忆中枯黄的发丝已经消失不见,柔顺的长发因为奔跑的缘故有些凌乱,原本有些干瘦虚弱的身体长了些肉,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长开了些的脸庞依稀能辨认出以前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的变化要不是刚才那个女同志喊出那个让他有些印象的名字,余晖还真不敢确认那原本应该在墉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卷进了这种事情中。
“晖哥?”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身旁人的回话,张东平扭头发现余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余晖嘴角拉平语气冷淡的提醒道:“我们没多少时间停留在这里,等会儿快点解决别拖沓。”
听清晖哥语气中的严肃,张东平收敛起多余的心思连声称是,想到上面隐约透出来的风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