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一片空白,说着废话。
七皇子单边挑着眉,“不然?”
谢绵绵往柜子右边走了走,给他腾出位置,七皇子见状便也不客气了,整个人钻了进来。
一时间,柜子里变得拥挤起来。
谢绵绵不自然道:“殿下还没说呢,你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可以偷窥的。”
磁性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左上方响起,“本宫是从赵侍郎那里听来的。”
“没想到,如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赵侍郎说出的方法反被人用来偷窥他本人。
“嗯。”七皇子的喉结震动,发出压抑的回应。
两个人不再说话了,他们一同凑到孔洞前,一人占据一边,认真地往对面看。
他们挨得极近,肩膀碰肩膀,手臂贴手臂。
浅粉的宽大蝴蝶袖盖在暗黑克制的皮质护腕上,像是两只交颈的鸳鸯。
如果此时有人闯进来,肯定会说他们痴缠在一起,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是这两人正挤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看着对面的赵侍郎,并没有注意太多。
赵侍郎跟一个女子坐在桌前嬉笑喝酒,可惜在他们看过去的视线范围内,被一个屏风给遮挡住了。
幸好一旁燃有蜡烛,正好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可以观察到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同时,对面的声音也传过来了。
“美人,来,喝酒!”
“唔~奴家喝不下了,大人喝。”
随后就是吨吨吨的饮酒声,好家伙,赵侍郎是喝了整整一壶吗?
谢绵绵这般想着,随后便看到屏风上的影子越凑越近,下一息,头对头挨在了一起。
接着便是一男一女的亲昵声。
谢绵绵尴尬地撇过头,怎么小时候跟七皇子一起偷听,现在长大了还要一起经历这一遭。
那个时候不觉得尴尬,甚至想出去当面看个清楚。
如今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却是浑身刺挠,狠不能一颗石子打到他们的嘴上,手动闭声。
她见七皇子仍定神地看着,不禁拍了他一下,小声道:“殿下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嘘。”一只大手隔空顺着谢绵绵的脊背往上走,最后放在她的后脖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摁着她往孔洞里看。
谢绵绵使劲往后仰,挣扎着,不要不要,她才不要看。
他们两个人一起看这种,她觉得好怪!
可是谢绵绵微弱的力气怎敌肌肉虬结的七皇子,眼看着离孔洞越来越近,既然打不过,那便接受吧。
她睁着眼睛往里看,却被屏风上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屏风上两个人影依旧是纠缠在一起,赵侍郎的影子是正常男人的形象。
可是他对面的女子,屏风除了映出她妖娆的身段外,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女子的身后,竟长出了几条毛茸茸的尾巴!
谢绵绵连忙捂住嘴巴,将快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堵回去。
赵侍郎被这个女子骗了,她说有一条漂亮尾巴给他看,可如今都不止一条了,谢绵绵数了数,足足有八条这么多。
而且这些尾巴不是人用死物做的,它们会动,在女子的身后不停地摇摆,灵活至极,犹如海底随浪飘摆的海草。
诡异,不祥,似乎女子的身后真的长满了尾巴。
谢绵绵紧张地圈住七皇子的手臂,将脸靠在上面,声音如鲠在喉,“殿下……真的有……狐妖啊!”
七皇子安抚般地握住她的手背,干燥炙热的力量透过他的手,传到谢绵绵身上,神奇地抚去了她心头的害怕。
“别怕,本宫这就去诛妖。”
“可那妖看起来很厉害,话本上说,尾巴越多,妖术越厉害。”
七皇子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惹得谢绵绵抽了他一下,“是真的,我怕你受伤。”
他还是没忍住,粗粝的手抚摸着谢绵绵光滑的脸,然后掐起了脸颊上的肉。
顶着她凶狠的目光,七皇子放开手,道:“本宫倒觉得,妖不可怕,吃人的人才可怕。”
他不觉得是妖,种种迹象表明,是人为,遇害的官员都死于不同的动物手下。
有被成群的老鼠食心而死,有被几匹无故发疯的烈马踩踏而死,还有在家中被飞来的鸟群乱啄而死。
若这女子与案件有关,那她便不是妖,哪有那么多动物成妖还齐齐出来害人的。
若她是妖,那他便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谢绵绵先一步跳出了柜子,高大的七皇子也跟着离开了那个逼仄的空间。
他拿起摆放在桌上的剑,大步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几步,果不其然,背后差点撞上来一个人。
“你待在这里,隔壁恐怕会有危险。”
谢绵绵反倒超过他,牵着七皇子的衣袖往前走,“还不快走,赵侍郎就要被狐妖吃掉了。”
身材壮硕,压迫感极强的男子被她轻轻一拉就走了,谢绵绵回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殿下从小便认识我,何时见我会乖乖的?”
七皇子无奈地一扯,将她护到身后,“等会跟紧我。”
她明明很乖,可是不乖的时候居多。
两个人走得飞快,七皇子长腿一伸,便将赵侍郎所在的房门给踢开了,木头门发出破裂的声音。
里面的女子敏锐地听到了动静,双手一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从窗户一跃而下。
等谢绵绵他们进到里间来的时候,刚好能看到那女子妖红的裙摆划过窗台。
他们飞扑到窗户往下看时,外面一片漆黑,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谢绵绵跑到赵侍郎的身旁,查看他的情况。
他晕倒在地上,衣衫凌乱,衣领被大大地扯开,裸露的皮肤上似乎有一个红色的痕迹。
她刚想凑过去看,却被七皇子拉开了。
他半蹲着,手指往赵侍郎的脉搏探去,“还活着。”
说罢,七皇子拍打着他的脸,可是赵侍郎无动于衷,反而还打起了小鼾。
谢绵绵诧异地说道:“赵侍郎真乃神人也,他这是喝醉睡着了啊。”
七皇子查看他的脖子,发现那个红色痕迹是一处伤口,“是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