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颈窝处喷上香水后,放下垂腰长卷发。
手紧紧捂住胸口。
江淼淼深吸一口气,轻推开卧室门。
面色一怔。
跟她想象中不同,傅宥川没有在床上。
什么意思?
难道让自己滴里咣当穿着薄如蝉翼的三点式去书房找他?
他……
他想在书房???
江淼淼傻了眼,站在卧室里都快把腰间蝴蝶结拧断了。
做了很久思想斗争以后心一横。
算了。
死就死吧,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决定摆烂。
主动出击!
用手捂住胸口春光,悄悄推开卧室门,做贼一样的朝书房走。
刚走没两步,手机响了……
在这种紧张气氛下,刺耳的手机铃声简直跟炸弹没什么不同,她只能慌慌张张掉头去找手机。
看到屏幕显示时江淼淼一愣,犹豫几秒才轻点接听。
“公司临时有事,我先出门了。”
傅宥川在电话里一本正经。
“忙完后我去接你,一起陪林姨吃晚餐。”
江淼淼捏紧电话,低头看一眼身上三点式薄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傅宥川你少装了!”
她气得不轻,说话自然毫不客气:“我换个衣服的功夫,公司能有什么事值得你亲自去一趟?还偷偷跑路!”
“傅宥川。”
“你就是怂了!”
江淼淼一口气说完后,电话里沉默很久。
沉默到她都开始后悔了。
“傅宥川。”
“你,你生气啦?”
……那边似乎叹息一声。
语气温柔:“没有,我没有生气。”
“那你干嘛不说话?还以为……”
“淼淼。”傅宥川打断她的话。
“你说得对,我确实怂了。”
电话里,傅宥川回得很坦荡。
“我承认,我对你一直都难以克制……欲望。”
“但是淼淼,今天不行。”
“为什么?”江淼淼蹙起眉,心情很复杂。
她不傻,婚后相处中,随着两人关系推进,能感觉到每一次这个男人的艰难隐忍,甚至有几次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以往他想。
她不愿意。
可是现在自己主动了,他……为什么又要闪躲?
“你为什么要躲?”江淼淼用掌心冰一冰烫红的脸。很小声地问他。
“我之前说过。”
“傅太太,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委屈求全,更别有半点想报答的心思。”
“可是我……”
江淼淼想说自己不是为了报答他才这么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懂。”傅宥川嗓音喑沉。
“但是今天不同。”
“今天,林姨的事让你情绪起伏很大,你会难过,也会感激。”
“可……”
“我终归不希望你的主动是出于感激。”
说到最后,傅宥川轻声补上一句——
“傅太太。”
“我愿意等。”
“多久都没问题。”
听他一字一句说完,江淼淼眼前已经模糊成河,最后连傅宥川又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婚后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
他总让她感动。
“傅先生。”
她声音颤得不行。
“我又不是木头!”
这一句话江淼淼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她胡乱擦一把泪,很认真地对着电话里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傅宥川,你不会以为婚后这段日子里就只有你想法不单纯吧!其实我也……”
“你也什么?”傅宥川追问。
“我也……”
……
江淼淼靠在门框上,捏着手机的骨节处都泛了青白,下唇被牙齿咬到破皮红肿。
直到做了无数心理建设以后,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一句——
“我也对你别有用心。”
窗外雪花飘啊飘,跌跌撞撞落在窗台上,又很快融化成一滩薄水。
两人彼此无言。
电话里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连被挂断了她都不知道。
……
傅宥川连续三天都没有回来。
偌大的庄园里冷清得像是一座冰窖。
【今晚也要加班吗?可以的话……陪我吃晚餐好不好?】
指尖在对话框里打出这句话,她垂眸发了很久的呆。
删了又删。
【今晚回来吗?一起吃晚餐。】
【回来吗?我饿了。】
【回?】
改了又改后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去。
手机甩地板上,江淼淼抓起绒毯把自己裹成一枚蚕茧窝进沙发里。
百无聊赖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
一则新闻闯进视线。
【宋氏集团濒临破产,总裁深夜街头发酒疯。】
视频里宋谨泽衣着邋遢,拎着烈性酒在一家路边摊赖着不走,样子简直狼狈到极点。
这个路边摊江淼淼认识。
刚毕业回国时,宋谨泽极爱面子,又心高气傲。
江淼淼每请他一顿大餐总会被教育不懂得持家。
偶尔宋谨泽会带她到这个小烧烤摊回请一顿。
那时候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一身顶奢大牌的江淼淼就坐在布满油污的塑胶凳上,握着软趴趴的一次性杯子喝散装啤酒。
温婉懂事。
虽然通常她连菜单都摸不到。
此刻再看屏幕上这个男人,再去思考这段感情的江淼淼终于理解了林姨当初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结婚最好还是门当户对。”
“若实在差距太大,也要看看那个男人醉酒后的最低处。”
轻点屏幕选择关机,她没兴趣再看下去。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很久之后,江淼淼一个猛子坐直起身,弯腰去够地板上的手机。
被连续冷这么多天,她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啊?
自己难得主动一次,难道要换来终身内向?
她很不服气。
【傅先生,你在干嘛?】
【家里冷清清的,实在无聊。】
【晚上回来吗?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不然我去公司找你?】
这一次江淼淼没有半秒犹豫,低头飞快连续打出几行字后全部点击发送。
直到看见显示已送达,她才长长舒一口气。
接下的时间江淼淼什么都没有坐。
整个人像一株植物盘在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等了很久。
等到连窗外风雪都停下来。
手机都没有亮。
“狗男人!”江淼淼低声骂一句。
胸口像是被压上一块巨石,连喘气都难受。
眼角酸涩模糊的厉害,喉咙口也像被塞了颗柠檬。
时钟又转了一圈后,江淼淼甩开身绒毯,坐起身就去储藏室拖行李箱。
“不回消息就永远别回!”
“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娘家,我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