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琼瞳孔骤缩,生死关头,本能地侧身急闪;宝剑堪堪擦着他的衣襟划过,在布料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裂口,惊得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范琼没想到死太监童贯死了一次活过来竟有如此强盛的膂力,手中的七星宝剑简直就是魔王的魔杖出神入化;他一个名扬四方的大楚国四厢防御使在童贯的七星宝剑威逼下,只有招架的功夫没有还手的机会。
范琼不禁大骇,一边用手中的金刚长矛抵挡童贯的七星宝剑,心中一边嘀咕:“莫不成没有卵子的家伙死后成神,才这样的孔武有力!”
范琼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握紧金刚长矛大喝一声:“没卵子的家伙你果然成精啦!看范爷爷今日如何将你送回老家去!”
“狼种狗孽范宝臣,你这只女真人的鹰犬,老朽今日不砍下你的脑袋也要卸掉汝一条腿!”童贯血气方刚地喝喊一声,七星宝剑柔中带刚地向范琼喉咙刺去。
范琼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剑慌忙躲闪开来,金刚长矛矛尖如银龙出海,反戈一击直取童贯咽喉。
童贯身形矫健,旋身避开,手中宝剑划出半轮寒月,与金刚长矛相撞。
“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震得范琼虎口发麻。
站立一边观战的巨猛按捺不住了,大喊一声:“太师爷退下,范琼这狗贼是陷落大宋皇帝的罪魁祸首;还是让晚辈取他性命吧!”
童贯力战范琼,向巨猛喝喊一声:“巨猛你们四个站在那里别动,看老朽今日砍下这个汉奸的脑袋!”
童贯嘴里喊着,七星宝剑剑光霍霍如梨花暴雨般连绵不绝,逼得范琼节节败退。
范琼咬紧牙关,将长矛舞得虎虎生风,矛影重重,勉强抵挡住那一波波凌厉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如爆竹炸响。
童贯剑法狠辣,每一剑都直取要害;范琼也不甘示弱,长矛横扫竖刺,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尘土飞扬间,范琼瞅准一个破绽,长矛突然变招,猛地刺向童贯下盘。
童贯冷笑一声,脚尖点地,身形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剑光如匹练般直劈而下。
范琼急忙举矛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膝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范琼大惊失色,深知再这样下去项颈上吃饭的家伙定被童贯拿走;遂鼓足全身力气,怒吼着将长矛横扫而出,矛尖带着凌厉的劲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童贯面门。
童贯眼神一凛,手腕翻转,七星宝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磕在长矛之上。
“砰”的一声,范琼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长矛险些脱手。
他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向后急退数步,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
而童贯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剑光闪烁,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范琼在童贯的凌厉攻击下一步步倒退,力不从心地几乎举旗投降。
远处响起混杂的声音:“童太师手下留情,范琼对不起道君皇帝,可他还不至于此刻去死!”
童贯听见喊声是张邦昌,便做个旗鼓跳出圈子,怒目面对范琼,道:“范宝臣龟儿子,倘若不是大楚皇上及时赶来,老朽定取你项上人头!”
范琼见童贯收起了宝剑,长长吸了几口气吐出去默默自语:“皇上来得及时,要不范琼还真会被没卵子的家伙斩杀此地!”
张邦昌是接到小兵通报后,在王时雍、吕好问一帮大臣的陪同下走文德殿恭迎大宋朝的广阳郡王统军大元帅童太师。
皇宫大门口的哨兵歪果仁见童贯和范琼打将起来,童贯尽管已经老迈,但剑法老道,步步紧逼,范琼处于下风难能取胜;便就直闯文德殿向皇上张邦昌禀报。
张邦昌做了大楚皇帝后将办公地点设在文德殿,而不是宋朝皇帝的紫辰殿和垂拱殿。
办公桌椅放置也是西向,而北宋皇帝的座位是南向放置。
张邦昌坚决制止官员向他跪拜行大礼,当有的官员为了巴结讨好而对其跪拜时,他必定“东面拱立”。
张邦昌与朝廷官员开会聊天时自称为“予”而不是“朕”,公文往来时用“手书”而不是“圣旨”。
凡此种种,都充分证明了他坚持为臣而非为君的礼制,始终是与朝廷官员们以平级关系相处。
歪果仁闯进文德殿后跪在地上禀报,被张邦昌呵斥一声站起来讲话。
歪果仁说早晨皇宫门口来了五个人,一个名叫巨猛的宋将欲强行通过岗哨被拦截和哨兵打将起来;巨猛的三个同伴上前帮忙,我们一二十个哨兵一齐上阵并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个年已古稀的老官人站在一旁呼喊巨猛四人手下留情,说都是同胞兄弟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歪果仁说到这里郑重其事道:“小子见我们根本不是巨猛四人的对手,便给四厢防御使范大人禀报;范大人赶到现场;老官人拦住厮杀,范大人根本不是老官人的对手!”
张邦昌听完歪果仁的禀报,站起身子喝问一声:“老官人是谁?”
歪果仁嘴里吃吃呐呐,道:“范大人……骂他……没有……卵子……好像是……童贯……”
“童太师!”张邦昌接上歪果仁的话,走到他跟前,问:“你看清楚是童贯童太师?”
歪果仁抖索着身子道:“小人不认识童太师,哦对了,黑头汉子巨猛好像喊了一声童太师!”
“走,我们出去恭迎童太师!”大楚皇帝张邦昌喊出一声与他皇帝身份很不相符的话语来。
吕好问强调一声:“皇上命令大臣前去恭迎大宋朝童太师,大家还不跟上!”
张邦昌撇开卫士走在前面第一个走出文德殿,后面的一帮大臣紧紧跟上。
张邦昌快步疾行向皇宫大门走去,远远地便就看见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不是童贯还能是谁?
张邦昌心中万分激动,心中默默寻思:宋徽宗赵恒那厮给童太师罗列了十大罪名,遣派监察御史张澄用欺骗手段追上童太师戮之,首级悬挂汴梁城的新宋门上示众月余;老太师怎么还活着,难道张澄杀死的不是真正的童太师而是杀良冒功?
张邦昌寻思着一定走到童贯和范琼打斗的现场,喝喊一声“老太师手下留情!”
童贯看见张邦昌急急赶来,老远里便喊一声:“大楚皇上张兄弟,你够威风呀!”
张邦昌上前几步紧紧攥住童贯的手喜怒哀乐,道:“老太师原来安然无恙!怎么回事?还真将邦昌弄糊涂了!”
吕好问一帮大臣上前跪拜童贯,王时雍一伙却站立一旁虎视眈眈。
巨猛手执混铁棍走过去指着王时雍几个不跪拜童贯的大楚国大臣,道:“老太师驾到你们几个为什么不跪拜,还以为自己是大楚国的翘楚!大楚国,狗屁也不是,你们几个也只是昙花一现的猪狗!”
王时雍在靖康之变前担任开封府尹,后升任签书枢密院事(枢密院副职,参与军事决策);是北宋末年的重要官员之一。
然而金兵攻破汴梁后王时雍是坚定的投降派代表人物,主张妥协,积极与金人议和,甚至协助金人胁迫宋廷接受屈辱条件。
金人要求废黜宋钦宗、另立傀儡政权时王时雍参与逼迫宋钦宗赴金营谈判,并支持伪楚政权的建立。
王时雍对金人卑躬屈膝,被百姓讥讽为“卖国牙郎”(即卖国的中介)。
王时雍见巨猛蔑视大楚官吏,对身边的随从喝喊一声:“小的们,这个黑贼不懂王化,还不将其捆绑起来!”
站立一旁的大楚朝卫士见皇帝没有发话王时雍喊叫起来,站着不动。
巨猛暴跳起来,冲到王时雍跟前一把将这厮头上的王冠打落在地;揪住王时雍的三只胡须一拽,王时雍的胡须被拔掉,吱哇喊叫呼声连天。
巨猛大骂起来:“你个卖主求荣的老猪狗,鼓动女真人废弛了大宋国两位皇上;奴颜婢膝地给金人作狗,还敢在此嚣张!”
巨猛越骂越上气,挥舞混铁棍要打王时雍,被童贯拦住,道:“黑头休要无礼,还不放过王时雍!”
巨猛这才放过王时雍,张邦昌招呼童贯、巨猛、田横、关镇、戚秦四人去文德殿,将大臣们列队恭迎。
童贯见张邦昌做出这样的举动,暗暗佩服张邦昌“韬光养晦”的城府。
童贯四人来到文德殿,张邦昌斥退身边的大臣和卫士,问老太师突然驾到有何贵干。
童贯拿出宋徽宗写给张邦昌的信札,张邦昌急切的目光掠上信札,只见上面是瘦金体的描龙画凤,句句珠玉:“邦昌老兄,朕不幸落入金奴之手此生与兄见面遥不可及;三国锦马超受命于天赶来北宋解万民疾苦,还望愚兄将传国玉玺交付马将军,让马将军重振朝纲;恢复大宋雄风!”
张邦昌看完道君皇上写给自己的亲笔信札,禁不住放声大哭;对童贯道:“当日太上皇将传国玉玺交给微臣保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传授给能继承大宋江山的人,现在三国锦马超降临大宋朝;大宋朝终于能够延续百年烟火!”
张邦昌掏心窝地说着话,站起身来面对童贯深深一躬,肺腑之言道:“老太师如果晚来一步,微臣便就去了应天府!”
童贯笑道:“张少宰忍辱负重来做大楚皇帝,不明事理的宋人骂你是奸贼,但老朽知道张老弟的为人,绝不卖主求荣!”
童贯说着深深咽了咽喉咙,道:“少宰提到去应天府一定要将传国玉玺交给康王赵构是不是?”
“老太师没有说错,微臣去应天府就是想将传国玉玺交给九皇子!”张邦昌不加掩饰地说。
赵构出生于 1107年是太上皇的第九子,宋钦宗赵桓的弟弟,生母为才人韦氏。
1121年被封为康王,1122年举行冠礼,赐字德基,离开皇宫居住在康王藩邸。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金军进攻宋朝,赵构被送到金营作为人质,二月上旬被放回。
同年十一月,赵构再次被任命为和使出使金营,先后抵达相州、磁州,后在相州就任兵马大元帅。
靖康之难发生时,赵构在汪伯彦等人怂恿下未全力救援开封,而是率主力北上逃至大名府,后又南逃至东平府、济州;在南京应天府登基,改元建炎,建立南宋。
童贯见张邦昌如此讲,语重心长道:“少宰兄顾恋赵氏子嗣的情感老朽感同身受,但太上皇早就有圣命:大宋朝的皇位传给十四皇子徐王殿下马将军,因此才给少宰兄亲笔一封信札,太上皇的瘦金体字少宰兄不会认为是假的吧!”
“老太师说什么话!”张邦昌气旋轩昂道:“完颜宗翰勒令微臣作大楚皇帝时微臣便觉这是耍猴,二帝尽管被金人扣押,可大宋国忠臣良将没有一天不在做着营救圣上的准备;邦昌再愚钝还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张邦昌说着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唾沫,道:“不过有一点微臣还不明白,十四皇子徐王殿下什么意思?”
童贯扬声大笑,侃侃而谈,道:“十四皇子是李刚喊出来的!”
“李刚宰相怎么会喊出十四皇子徐王殿下来!”张邦昌不明事理地问道:“十四皇子徐王殿下好像叫赵棣啊!”
“十四皇子徐王殿下是叫赵棣!”童贯不接掩饰地说:“李刚率领自己的亲兵赶去汴梁城收容残兵,看见酷似十四皇子徐王殿下的马超马孟启在大相国寺前诛杀金兵,张冠李戴地喝喊起来;马超停止厮杀赶过来得知李刚是大宋朝的抗金英雄,便说自己打算拉起一支队伍诛杀金兵;李刚喜笑颜开,道:‘将军酷似十四皇子徐王殿下,干脆就以十四皇子的名义树起抗金大旗!’马超默认了李刚的提议;组建忠义靖国军后,便以十四皇子徐王殿下的名义招募八方豪杰!”
“原来这样!”张邦昌欣欣然道:“太上皇既然亲笔给微臣写来信札,那么传国玉玺就交给老太师带给十四皇子徐王殿下马将军!”
张邦昌说着,喊来吕好问几个亲信;拿出传国玉玺。
童贯、巨猛、田横、关镇、戚秦五人跪在地上接了传国玉玺,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