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先生，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
那名戴眼镜的男人扶了扶有些下滑的镜框，声音打破了会场短暂的安静。
“您提到这些闹事者可能是SKY娱乐雇佣的，这个指控相当严重。请问您这边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空口无凭恐怕难以服众吧？毕竟大家看到的只是几位情绪激动的‘粉丝’。”
旁边立刻有别的记者想抢话：“对啊姜先生，这会不会是误会？”
姜浩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看向第一个提问者的眼神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问得好。我就知道大家最关心这个。”
他的声音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其他想要提问的记者。
他侧过头没说话，只对身后的陈九递了个眼色。
陈九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手指在平板上迅速操作了几下。
他身后的大屏幕应声切换。
画面抖动了几下，一段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分辨率不是很好，但足以看清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刚才在发布会现场外围，扯着嗓子带头起哄、穿着廉价“汉服”的那几位“义士”吗？
此刻他们正老老实实地排着队，挨个在一台Atm机前低头操作着什么，取完钱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零三分。拍得不算太清楚，大家将就看。”
姜浩的声音响起，好像是现场解说一样，“地点是建设银行城西支行自助服务点，离我们这儿开车不堵的话，大概二十分钟。”
他顿了顿，“哦对，直线距离三公里。各位看看视频里这几位‘汉服同袍’，领完钱就钻进路边等着的出租车，直奔咱们发布会现场来了。”
台下瞬间响起惊呼和议论声，像是捅了马蜂窝。
记者们眼睛都亮了，刚才还觉得姜浩可能在虚张声势的人，现在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了一片。
“别急，更有意思的在后面。”
姜浩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等现场稍微安静了些，他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我们呢，就顺着这条线索稍微查了一下。给这几位‘同袍’转账的账户，户主名叫李明远。”
他故意在这里卖了个关子，目光扫过台下。
“各位媒体朋友消息灵通，人脉广博，应该知道这位李明远先生不久前还是SKY娱乐的财务总监吧？虽然好像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
“哗——”
这下子现场是真的彻底炸开了锅。
刚才的议论声跟现在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李明远？真是那个李明远？”
“我的天！SKY娱乐这是疯了吗？直接用自己前高管的账户转账？这什么操作？！”
“猪队友啊这是！”一个记者忍不住小声骂了句。
“难怪之前那些负面新闻那么密集，一波接一波的……”
“我说SKY怎么突然让他‘个人原因’了，这是提前切割？”
“不止这一次。”
姜浩的声音再次响起。
“根据我们这边掌握的一些记录，过去半年里，每当网络上集中出现针对我的不实信息或者恶意抹黑，李明远先生这个账户，都会有类似数额的资金流出，收款方遍布天南海北，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网络团队。具体情况嘛……”
他话锋一转，“警方已经正式立案调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更详细、更官方的结果出来。”
姜浩的话音刚落。
谁也没想到，会场的后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官直接举起手中的证件。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发布会。我们接到举报并经过初步查证，发现一个长期在网络上制造矛盾、恶意引战，特别是挑拨中韩网民对立的网络水军团伙。调查显示，该团伙与SKY娱乐公司存在密切关联。现在需要请几位相关人员回去协助调查。”
记者们彻底疯狂了，所有人都在往前挤，话筒恨不得怼到警察脸上。
姜浩站在台上看着那几个刚刚还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现在脸色煞白如纸的“汉服爱好者”。
他们互相使着眼色，想趁乱从侧面往外溜。
可惜，没等他们挪动几步，就被几个警察拦了下来，直接带到一边控制住。
他的目光从那几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上扫过。
“SKY那帮蠢货，现在大概还在办公室里跳脚骂娘吧？可惜啊，好日子到头喽。”
他几乎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念叨了一句。
陈九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他身边。
他凑上前对姜浩低语道：“老板，公司法务部那边都准备好了，收购文件随时可以启动，就等您一句话。”
姜浩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台下依旧混乱的场面。
这场所谓的发布会，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跟谁解释什么清白，而是他早就布置好的舞台，目标只有一个——把SKY娱乐这家公司连根拔起，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丑闻缠身，高管被查，水军曝光……
接下来，自然是资本市场最真实的连锁反应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对方股价跌到泥潭里时，像个耐心且优雅的猎人一样，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收下这份早就预定好的“大礼”。
果不其然，第二天股市开盘，SKY娱乐的股票走势图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雪崩，
开盘即封死在跌停板上，巨大的卖单压得人喘不过气，根本看不到任何停稳的迹象。
姜浩没再有丝毫犹豫，通过早已安排妥当的几个隐秘渠道，迅速出手，将市场上恐慌抛售的SKY股份大量吸纳。
等到下午收盘，尘埃落定之时.
SKY娱乐这家曾经在国内娱乐圈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公司，其控股权已经悄然易主，牢牢地攥在了姜浩的手心。
办公室里，陈九递过来一份刚刚打印好的持股报告。
姜浩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新的生活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