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不能抓她!不能抓!”刘承也彻底慌了神,五千块,还要坐牢,这简直是要了他家的命!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死死拦在了刘翠身前,对着警员急赤白脸地哀求。
“公安同志,这……这肯定是搞错了!我婆娘她就是个粗人,没见识,她不懂事,但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我们赔钱!我们砸锅卖铁也赔钱!千万不能抓人啊!”
“误会?现在知道怕了?”年轻警员脸色铁青,被刘承拦住去路,更是火冒三丈。
损毁人家五千块的东西,几毛钱就想打发?还敢阻挠执法?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封皮的证件,“啪”地一声甩开,几乎戳到刘承和刘翠的脸上,厉声喝道。
“都给我看清楚了!我们是县公安处的!这是我的警官证!这位是局里特聘请来的鉴定专家!我们是依法办案!谁敢阻挠,就是妨碍公务,罪加一等!给我让开!”
那鲜红的印章,那清晰的钢印,还有照片上不苟言笑的面孔,以及“公安”两个醒目的大字,狠狠烫在了刘承和刘翠的眼睛里!
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同时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彻骨的恐惧!
真……真的是公安?!不是陈诚找来的托儿?!
那……那五千块……还有逮捕……也全是真的?!
那烧红烙铁般的警官证,彻底击溃了刘翠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脸上的嚣张和疯狂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骨髓的恐惧和慌乱。
完了……真的完了……这回踢到铁板了!
五千块……还要坐牢……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后背那件破旧的花布袄子。
她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看向那年轻警员和老鉴定师。
“公、公安同志……专家同志……您……您二位是不是看错了?那……那链子……它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啊!玻璃珠子做的,糊弄人的!不可能是真的!您再……再仔细看看?”
“看错?”老鉴定师像是被这妇人的愚蠢和无赖气得不轻,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鄙夷。
“老头子我玩了一辈子珠宝玉石,摸过的宝贝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海洋之心’这种级别的珍品,我闭着眼睛都能辨出来!告诉你,这东西现在的行情,比票据上的五千块只高不低!我可能认错?”
老鉴定师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砸在刘翠的心坎上。
“不可能!”刘翠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又猛地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面容扭曲,厉声质问。
“那破链子!那串破珠子!凭什么值五千块?!啊?!它凭什么?!金子做的吗?!镶钻了吗?!陈诚你个杀千刀的在骗人!你们都在骗人!”
她那副撒泼打滚、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让年轻警员眼中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
“哼!”年轻警员冷哼一声,不再废话,右手一翻,“咔哒”一声,一副锃亮的银手铐出现在掌心,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晃得人心头发寒。
“刘翠!我最后问你一遍!”警员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跟不跟我走?!”
那冰冷的手铐,悬在了刘翠的脖颈之上。
“别!别啊公安同志!”刘承彻底慌了神,眼看自家婆娘真要被铐走,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哀求。
他尴尬地搓着手,连忙从兜里摸索出皱巴巴的烟盒,想要上前递烟,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公安同志,您……您高抬贵手,宽容宽容……她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婆娘,不懂事……我……我跟陈知青说几句话,就几句,行吗?”
年轻警员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陈诚。
这件事的起因终究是陈诚的私人财物受损,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陈诚的目光始终冰冷,看着刘承那副卑微的模样,又扫了一眼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刘翠,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见陈诚示意,年轻警员这才后退半步,让开了位置,但眼神依旧锐利地锁定着刘翠,防止她再生事端。
刘承如蒙大赦,连忙拉着魂不守舍的刘翠,凑到了陈诚面前。
“陈诚!陈知青!”刘翠还没开口,眼神里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毒,她压低了声音,言语间却依旧蛮横。
“你跟公安同志说句好话!这事儿就算了!不就是扯坏你个链子吗?多大点事儿!都是一个大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几十块钱!几十块钱还不够啊?!”
她似乎还认为,只要陈诚松口,公安就会卖他面子,事情就能像以前村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纠纷一样,不了了之。
陈诚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的愚蠢和无知给气笑了。
他看着刘翠那张因为恐惧和不甘而扭曲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怜悯——怜悯她的愚蠢。
“刘翠,你是不是觉得我陈诚是傻子,还是觉得公安同志是傻子?”陈诚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五千块的项链,在你嘴里就值几十块?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似乎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精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警员摆了摆手,话语淡漠:“警员同志,没什么好说的了,带走吧。”
“别!别带我走!”
听到陈诚这最后通牒般的话语,刘翠才真正意识到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她彻底慌了,脸上血色尽失,猛地抓住陈诚的胳膊,声音尖利地大喊。
“我赔!我赔!陈诚!我赔你二百块!二百块行不行?!求求你!跟公安同志说说!别抓我!我不能坐牢啊!”
二百块,这已经是她能想象到的天文数字了,是她家大半年的收入!
然而,陈诚只是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见陈诚油盐不进,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刘翠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无边的怨恨取代。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