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萧带着沈玲珑参观着这个一手打造的古代会所——天上人间。
刚踏进大堂,一股混杂着脂粉和浮华气息扑面而来。
沈玲珑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侍女,她们穿着短裙,露着手臂,腿上的黑丝袜在灯光下泛着惑人的光泽。
这身打扮,是她在大家闺秀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这不像她心中“正经”女子该有的样子。
侍女们看到林萧,立刻像受过训练一样,齐刷刷地站定行礼:“公子。”
声音整齐划一,她们虽然低着头,但沈玲珑能感觉到,
许多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她,目光里带着好奇,也带着一种隐秘的、品评的味道。
紧接着,她们低声交头接耳起来,议论声虽然压得很低,但沈玲珑还是捕捉到了“夫人”、“正妻”之类的词。
更让她在意的是她们看向林萧的眼神,那种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以及一种基于日常亲近而产生的熟稔和依赖。
沈玲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闷闷的、被排斥在外的空虚,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轻轻堵住,呼吸都有些不畅。
林萧似乎没察觉到这股暗流,他拉着沈玲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往前走去。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得意和期盼,仿佛一个展示自己珍宝的孩子。“我这天上人间,夫人看着怎么样?”
他转头问她,笑容里满是邀功的意味。
沈玲珑没有立刻回答,她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些侍女身上。
“她们穿得……确实很特别。”
“是啊,”林萧笑容更深了,完全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就是要特别,才能留住客人。”
正说着,大堂尽头的舞台方向传来几声娇滴滴的呼唤。
“哎呀,可是公子来了?”声音娇柔中带着几分故意扬起的媚意。
“公子您终于来了!奴家姐妹可想您啦!”另一个声音甜腻得像化不开的糖水,带着几分撒娇的嗔怪。
沈玲珑循声看过去,两个女子从舞台后转了出来。
领头的那个,身段高挑苗条,穿着一件更短更暴露的裙子,肩颈线条毕露,丰盈的胸脯半遮半掩,大波浪的头发披散着,一双眼波流转,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勾人劲儿。正是若云。
她身后那个娇小的女子,也穿着类似的衣服,但显得更娇俏可爱,圆圆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带着一股天真无邪的气息。是若雨。
她们看到林萧身边的沈玲珑时,眼底都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和审视,但转瞬即逝,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若云扭动着腰肢,踩着一种沈玲珑从未见过的、带着韵律感的步子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计算过,恰到好处地展现着身体的曲线。
她在离林萧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身姿婀娜地屈膝行礼,胸口的春光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几乎一览无余。
“奴家若云,见过公子。”她行礼只对着林萧,眼中带着一丝故作的幽怨,仿佛在嗔怪他许久不来,完全忽略了沈玲珑的存在。
若雨也跟着过来,甜甜地行礼,声音拉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若雨也见过公子!”
林萧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他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这群莺莺燕燕,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然后笑着对若云若雨说:“起来吧。这是我夫人,沈玲珑。”
若云闻言,这才慢悠悠地转头看向沈玲珑。
她的目光看到了沈玲珑隆起的肚子,然后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部,那姿态像是在无声地进行着某种较量——一个隆起的是孩子,一个展示的是诱惑。
“哦,这位就是夫人啊。”她的语气拉得更长,
“奴家早就听说公子娶了位温柔贤淑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然端庄大气。”
这话听着是夸奖,可结合她之前看向沈玲珑肚子的眼神,以及她自身的打扮,
这“端庄大气”听起来倒像是委婉地说:你很古板,和我们这种能给公子带来乐趣的可不一样。
若雨则绕到若云身边,对着沈玲珑甜甜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无邪:“夫人瞧着好温柔呀,像观音娘娘一样呢。”
她说着,又转头去看林萧,声音带着几分对熟人的亲近和撒娇,“公子,这位就是若雨常听您提起的夫人吗?”
这话看似天真,实则暗藏心机,她强调“常听您提起”,无疑是在暗示自己与林萧关系匪浅,并且经常分享关于夫人的私密话题,将她和林萧拉得更近。
沈玲珑听着她们一唱一和的话,心里那股不适感越来越重。
她看着她们大胆的衣着,看着她们对着林萧那种溢于言表的亲近和依赖,再听着她们话里藏着软刺的“夸奖”。她
很清楚她们在做什么,这些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展示和试探。
她没有被她们的话带着走,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们:“二位姑娘不必多礼。
我夫君也常提起二位,说你们技艺出众,是天上人间的贵客。”
她用了“贵客”而非“这里的人”,更不是和林萧有什么私人关系的人,
一句话,就将她们定义为这座会所的表演者,而非他的红颜知己,不动声色地划清了界限。
若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不再看沈玲珑,又将目光转向林萧,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依赖和抱怨:
“公子,奴家姐妹的技艺,还不是公子您一步步教出来的。
您这些日子没来,奴家姐妹可想您了。”她说着,身体不自觉地朝着林萧的方向偏了偏,仿佛在用身体语言邀请他的靠近。
若雨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纯真和撒娇:“是呀是呀!公子教的曲子最好听了
!那些客人就喜欢听我们唱公子教的歌!
公子,您今天会留下来听若雨唱歌吗?”她像是小猫一样,用软绵绵的声音缠着林萧,试图用自己的“独特性”和对他的依赖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沈玲珑看着她们毫不避讳地往林萧身上贴,用各种方式争夺他的注意力,心里那股不适感变成了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沉闷。
她理解林萧做生意需要这些,但无法接受她们用这种近乎赤裸的方式来挑战她,来试图挤进她和林萧之间的空间。
她深吸一口气,在林萧看不到的角度,手轻轻地、却坚定地放在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那是她独有的、最无法取代的身份证明。
她对着林萧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种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亲密和认真,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
“夫君,我有些乏了。我们去楼上安静些的地方吧?
这里人多,我怕挤着。”她没有理会若云若雨的展示和争抢,直接对林萧提出了要求,
用自己身体的不便和腹中共同的孩子作为理由,以一种只有妻子才能拥有的、带着私密性的方式,提醒并宣示着她独有的地位和优先权。
林萧立刻会意,他能感觉到身边妻子微妙的情绪,也能感觉到来自若云和若雨的压力。
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换上了一种体贴的表情。
转头对若云若雨说,语气带着几分疏远和官方:“行了,你们去准备吧。晚上的场子好好表现。
我带夫人去楼上休息。”他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
他这样干脆利落地转身,让若云和若雨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
她们卖力地展示自己,又是撒娇又是邀宠,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让她们去准备,
然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妻子身上,关心的只是她累不累,会不会挤着。
那种被忽略和被轻视的感觉,让她们心底的火焰瞬间燃起。
若云不甘心,在林萧拉着沈玲珑转身往楼梯走去的瞬间,她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却更多的是挑衅:
“公子!若云晚上可要拿出看家本领,让夫人好好听听!”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林萧听,更像是对沈玲珑下的战书——
她要用自己的魅力和能力证明,她,以及天上人间,在林萧心里拥有多么重要的位置,那是这位“端庄大气”的夫人所无法企及的。
若雨也立刻跟着喊,声音依旧甜腻,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坚持:“夫人!等若雨唱歌,您可要仔细听哦!
公子说若雨是声音最好听的!”她强调“公子说”,
是在竭力证明自己在林萧心中的独特地位,试图用林萧的话来压沈玲珑一头。
沈玲珑没有回应她们的话语,没有争辩,没有示弱。她只是更紧地挽住了林萧的胳膊,身体微微向他靠拢,仿佛在用这个姿态无声地告诉身后的两人:
无论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才是站在他身边,与他同行的人,你们再多姿彩,也只能站在他的身后。
林萧感到胳膊上传来妻子收紧的力度,他心里泛起更深的无奈和一丝歉疚,加快脚步往楼梯走去,试图将她带离这个令她不适的环境。
他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回头安抚若云若雨,他的首要任务,是照顾好他怀着身孕的妻子。
若云和若雨站在舞台边,看着林萧和沈玲珑相依相伴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架势。
“姐姐,”若雨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对沈玲珑那个大肚子的复杂情绪,“那个夫人,好大的肚子。”
若云冷哼一声:“肚子大有什么用?又不能给公子带来客人。
我们要让公子知道,这天上人间我们才是他最重要的帮手。”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暴露的胸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的自信,
“正妻又如何?她能给公子的,我们一样能给。她不能给的……我们也能给。”
若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和姐姐一样的斗志:
“嗯!我们要让公子更喜欢我们!让夫人知道,谁才是公子真正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