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该死,孤给过她机会了,只要她承认,她是间谍,只要她告诉孤,她最爱的人是孤,不是什么西域王,不是任何别的男人……孤或许就会放过她。”
“可是,她不说。”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孤,说她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她不爱孤了。
她也不打算辩解,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骗孤!她的心里,一定还念着西域王!
所以孤一气之下,将她丢进了鼑炉里!”
李盛渊说到这里,眼底浮现隐约的黑气。
难怪,
宓善总觉得他体内有一股邪气,恐怕就是被那个充满了邪祟之气的鼑炉感染的。
他体内红黑交错两道气。
只怕,一道是狐狸的妖丹护体。
另一道,就是这鼑炉,已经和他这个使用者,捆绑在一起。
宓善听娘亲说过,鼑炉是从出生起,通过修炼,就可以得到的,只有他们少数西域人拥有这个技能。
只不过,以后一定不能让它沾染太多污秽恶毒血腥之气。
尽管这样能让它变得强大。
但也更容易让使用者被反噬。
这样下去,迟早会引来更大的邪祟,最终令自身坠入魔窟。
“你这个禽兽,你不是人,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伽罗篓,不愿意相信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说爱她,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孤说过,孤不信任何人,孤厌恶背叛!”李盛渊反驳,眼底充斥着恨意。
柔慈皇后所言,如同一根根扎着他的心。
他又何尝不想去相信!
可是他办不到!
从小,他就撞见母后和同济抱在一起……
他们气死了先皇,
为了隐瞒奸情,甚至还杀害了他的生母。
这叫他如何再去相信,这世上有爱情?
再加上……从小他就……
他注定了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生性多疑,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信任。
所以,他杀了神女,
用她的血肉,浇灌祭鼑。
可事后,他其实很后悔。
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
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伽罗篓,再也听不到她对自己说话,再也见不到她的笑颜,尽管,她已经很久没有对自己笑过。
可是午夜梦回时,他还是会恍惚回到初见她的时候。
多么希望,
他永远住在那个洞穴,永远和篓儿在一起。
可,冷冰冰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活在痛苦和悔恨下,被贪婪的欲望和多疑充斥,他变得更加残暴。
能让他忌惮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别的,都不重要了。
他活得像个傀儡,活死人。
他永失所爱,
此后遇见的,都是背叛,诅咒。
“你就没想过,姐姐她或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柔慈皇后既恨,又悲哀地望着他。
“我认识姐姐的时候,她就纯白无暇得如同一张白纸。”
“那时候,你甚至都还没遇见她。”
“她先认识的是我!如果她是存心设计你,为何这么早就来到民间?”
“我还可以告诉你,她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前事,从前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与其说,她是为了接近你,倒不如说,她是被迫害了,流落在民间,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李盛渊,你这个蠢货,你被骗了!婆娑梦骗了你,一定是她!设计陷害了姐姐,在宫廷宴会上看到了姐姐还活着,又使计,利用你的手杀了姐姐!最终,得到了原本不属于她的神女之位!”
不得不说,沈柔慈不愧是能在皇帝面前伪装几十年,也不被发觉的人。
她的心思缜密,智商更是在线。
而皇帝,满眼只有自私自利,被欲望充斥,被恶蒙蔽了双眼,又怎么看得清真相呢!
“你,你说什么?那为什么,篓儿从来都没有对孤说过!”
“她根本就已经对你失望透顶!她难道没有对你说过吗?你信了吗?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吧!”
沈柔慈怒斥。
宓善的心,也随之紧紧揪着,眼眶含着泪,她从没想过,母亲居然曾经遭遇过这样悲痛的经历,难怪,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从不去争抢什么,总是沉默不语。
原来,她的心早已死了。
是李盛渊!
是这个狗皇帝,残忍“杀死”了她一次,后面活下来的,已经不再是伽罗篓,而是个心死之人!
李盛渊彻底怔住了,苍老的脸上,浮现怅惘和挣扎的痛意。
起初,在他质问的时候,
篓儿似乎真的说过:“我没有做过。”
可是他被仇恨和怒意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听她的辩解,
将她关进了地下密室。
直到几天后再去看她,她已经变得沉默少言了。
“是婆娑梦?难道,真的是我错怪了她?”
“她如果要害你,早就杀了你了,又怎会替你生下儿子,她有无数的机会!何至于等到最后被你背刺呢!”
“可惜,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没有机会再忏悔了!我现在就杀了你,用的命来祭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