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眯起眼睛,凑近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并不是自己媳妇。
“不是我媳妇!”
醉汉愣了几秒,嘟囔了一句,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和愧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醉汉走远,方桃儿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脚下踩着一个硬物。
方桃儿定睛一看,是个木头雕刻的吊坠,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模样就像是两个两头都装了叉子的牛粪叉。
她刚想叫住醉汉,却见醉汉已经晃晃悠悠地走远,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现实中。
方桃儿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喉咙发紧,呼吸急促。
三年前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浑身发抖,头上的冷汗涔涔往下掉。
那件事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这些年来,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以为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可如今,所有的噩梦又卷土重来。
她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腿发软,连挣扎着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徐一山也注意到了方桃儿的异样,抬眼看去,眼瞳缩了缩。
还真是人生无处不惊喜啊!
这丫头显然也认出了自己了,既然这样自己能不能留在这里,这个丫头可能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趁着漆小芳去倒茶了,他起身朝着方桃儿走去。
方桃儿想要转身逃走,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徐一山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丫头,好久不见啊。”徐一山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方桃儿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眼睛里含着泪水:“你......你别过来。”
徐一山向前一步,脸上阴狠地说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把当年的事情到处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贞洁被我夺走了,到时候你可就没脸见人了。”
方桃儿吓得直哆嗦,“我......我没有!”
“呵呵!”徐一山的嘴角露出一个弧度,镶的银牙泛着冷光,“你自己说没有,又有谁相信呢?难道你会脱裤子给他们检查吗?”
方桃儿的身体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我......我要去报公安!”
“好啊!那你去报吧!到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是个破鞋了!”徐一山冷笑道。
方桃儿面色惨然地不敢看徐一山: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绝对不是来看田野的对吧!”
“你要是不想让你姐姐和田野知道,就给我乖乖听话,别给我惹麻烦。”
方桃儿可怜地点了点头,她真的不敢拿自己的名节去赌。
徐一山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乖乖听话,别在田野面前露馅,不然......”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原来的竹椅上。
这时,晋东海从厂房里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徐一山从方桃儿那个方向走回来坐下。
看到了这一幕,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发现了方桃儿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于是朝着方桃儿走了过去,关心地问道:
“桃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方桃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亲家公,可能早上吃坏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晋东海看了看她,有些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多问,“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别累着了。”
方桃儿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菜篮,朝着屋里走去。
晋东海看了徐一山一眼,第一感觉,这个人不简单,也没多问。
“来,他舅舅,喝口水,等田野回来。”
漆小芳从屋子里出来,疑惑地看着方桃儿走进屋子,皱了皱眉头,没多想,端着粗瓷大碗走了出来,碗沿还浮着几片茶叶。
徐一山慌忙起身,双手接过碗:
“哎呀,太谢谢了!”
“他舅舅,你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漆小芳笑着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个人他自称是田野的舅舅,自己毕竟是没见过这个人的,所以还是藏有一定的戒心的,所以没有邀请他到厂子里面去,而是在外面坐着。
田野生产的这个人造肉,她也看过,如果想要仿的话其实也不难,要是这些做法被人偷去了,那厂子里这么多的投入那可就白费了。
所以在没有确认之间留点心眼子是对的。
“我们到这边没多久,也没见过你,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徐一山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田野这孩子从小我就疼他,这么多年没见,怪想他的,就来看看他!”
他故意装出沙哑的嗓音,眼角还被他强行地挤出两滴浑浊的泪:
“当年他发高烧,烧到说胡话,还直抽抽!我那妹夫身体不好,只能由我背着他走了二十里山路。”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块暗红色疤痕,“这疤就是那小子给抓的,指甲都陷进肉里了......”
那那里是什么田野抓的,分明是他的女人抓的。
他能有那么好心,田野也不至于把他给撸下来了。
他开始讲述着他自己杜撰的田野小时候的事情。
说得漆小芳眼圈也跟着泛红,用围裙角擦了擦眼泪:
“是啊,田野这孩子也不容易,又过几年浑浑噩噩的日子,现在能有这番成就,我们都为他高兴。”
徐一山则不时配合着叹气摇头。
又开始讲田家的事情,说他爹死的早,身体又不好,都是徐小凤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田野养活大。
漆小芳那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她又追问道:“我听人说,田野把徐小凤送进牢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小凤......”
徐一山突然压低声音像是不想被别人听到似的,
“田野那时候给整天不归家,好酒好赌,家里的事情都是方园来做,可苦了方园了。
我那妹子心善,她自己也是自己一个人拉扯大孩子的娘,她知道里面的苦楚。
看着方园的可怜样子,还要带孩子,她心疼啊!!”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说道了漆小芳的心坎上去了,方园那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她这个做娘的难道不知道吗?
每次方园回家都是带着伤回去的,那小芳芳真的是饿得跟藤条似的。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曾经劝过方园,让她回娘家,可是她不干啊,自己这个做娘的,只能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也没办法。
徐一山说道这里,她几乎已经确定了他就是田野的舅舅了。
他说的话太对了,就是他们家方园的事情。
听着漆小芳一遍一遍的抹泪。
方建国和晋东海也在屋里听到了徐一山的话,两个大老爷们眼睛里也泛着泪花,相顾无言。
只是方建国的心里的怒火都快烧到眉毛了,手指头在门框上扣得嘎嘎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