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四大师是被早起的冬葵给蛐蛐了。
说自家小姐是劳碌命,救了一个师兄,又被另一个师兄喊来救命。
累到眼青脸白的,也没个人心疼。
四大师听了才良心发现,让伙夫做了两个鸡蛋饼来慰劳小师弟。
郑离惊吃完两个鸡蛋饼也没等来四师兄的“坑”。
她当即抹干净嘴起溜,“我去看看王爷情况如何。”
说罢脚底抹油的走得飞快。
觉得自己爱幼了一回的四大师,腰板直直的走过冬葵面前。
冬葵一脸的啼笑皆非。
这个年纪老大的四大师,虽然带兵打仗很让人敬佩。
但是,他似乎也就只擅长这一样。
来到王爷营帐的郑离惊,看到王爷还在沉睡状态。
但不妨碍她上前把脉检查。
脉象比早上趋于平稳,说明恢复顺利。
气运也更为聚正,性命无忧了。
就看后续的休养到不到位,休养到位,后遗症状就能忽略不计。
但若是休养不到位,心脉受过伤,就可大可小了。
这番诊断跟军医所断无异,唐进听了更为上心。
但他作为一个属下,可管不到王爷安分不安分休养。
他只能拜托二大师,“二大师,麻烦您跟王爷说说,您说话好使,王爷听您的。”
郑离惊没多想,“好,等王爷醒了我跟他说。”
话落,王爷睁开了眼。
他其实没有睡得很沉,手腕被一双温热的手按住时,他就已经清醒。
听了她说的话,本还想装睡一阵。
但眼睛不受自己控制,它自己睁开了。
时隔半年,他终于见到了人。
“王爷,你醒了?”看到唐进歪头,郑离惊也扭头去看。
看到王爷醒来,她带了笑,“王爷跨过一道大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唇色有些发白的绥王,微微弯了嘴角,“托二大师的福,才没赴了阎王殿,多谢了!”
“谢啥,王爷你命大,就是到了阎王殿的门口,阎罗王他也不敢让你进。”
郑离惊说得轻松,但绥王心知自己这条命没那么得天独厚。
没有二大师赶来,他九成九活不了几日。
她只是不想他因恩生报念。
她不需要。
他知道。
正因为心知肚明,嘴角的笑意才略生苦涩。
欠得过多过重,却无以为报,怎生是好。
郑离惊把刚才告诉唐进的注意事项,又跟王爷说了一遍。
王爷点头说他会谨遵医嘱。
二大师亲手救的他,他怎会轻视她的辛苦。
从今往后,他会比以前更珍惜自己这条命。
不枉她不眠不休的把他救回来。
叮嘱完注意事项,郑离惊等王爷吃下两碗小米粥后,才跟他说她去往大戎发生的事。
关于大戎国情以及大戎的九皇子。
绥王听得仔细,二大师在大戎吃了那么多苦,还为国思虑甚远,他有些如鲠在喉。
若是大晋足够强大,何需她这般苦心谋划。
若是大晋足够清明,又何须她奔奔波波难有停歇。
绥王垂眸似沉思,神色显复杂。
内心有那么一刻,生出铸造乾坤朗月明的壮志。
他若是做好了,她是否就可以轻松许多?
念头一冒,心底略惊。
瞳孔有瞬间震荡。
他掩饰着清了下嗓子,回应道:“若是能把大戎国的野心按下去,多二十年安稳,大晋国力定能提升到邻居不敢轻易冒犯的强大。”
敢觊觎上的狼,都是啃过大晋的肉。
若是大晋强到护好每一块肉,还能把来犯的恶狼咬下一块肉,它就不会有胆子再来冒犯。
“王爷有这样的雄心,实乃大晋之幸。”
这由衷之言,郑离惊说得真诚。
能得二大师这般高看,绥王内心翻滚几许,下了决心:“我会努力为君父分忧。”
从前他都是得过且过。
不拉他出来,他就缩着。
不轻易主动揽事。
现在,他该扛事了,不能躲。
齐头并进,方可事成。
二大师离开后,绥王无法合眼入睡。
活了二十年,前路改途,他要想的事情有很多。
来西北的初衷,上战场的热血,历生死的残酷。
想到姑太成立玄隐门的宏愿,想到自己与二大师的人生际遇,以及往后数十年的未来。
国与民,公和私。
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的,如今都得去想一想。
有伤在身,虚症犹存。
绥王却夜半都难成眠。
第二日,郑离惊瞧着王爷已经性命无忧,打算告辞离开了。
若是她赶路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外祖他们。
用了早膳,她跟四师兄提出要走。
四大师没有留她,只让她留些丹药给他。
郑离惊一副果然的表情。
两个鸡蛋饼果然价值不菲。
吃人嘴软,被四师兄要去了半袋子丹药。
要不是她说要留些给王爷,就要剩个空药袋了。
没想到二大师会这么快走的唐进,有些傻眼。
他还想着怎么把话跟二大师说得明白些呢。
这就没了机会了。
这心一急,面上就露了出来,“二大师,王爷人还没好呢,你怎就不管他了?”
“呃……”这话让郑离惊愣了脸。
咋的,还要她管到好全不成。
绥王脸色一沉,“休得胡言,出去!”
瞧着王爷生了气,唐进不敢再多话,连忙退了出去。
“抱歉,下属无礼,让二大师见笑了。”
“呵呵!小事,无碍。”
尽管有些奇怪向来好说话的王爷,怎就生这么大的气。
她没多想,把手中的药袋递给绥王。
“这些留给你,疗效我都有写明在里面,王爷多保重,我们在京都等你凯旋归来!”
“多谢!”绥王眸色略闪的接过药袋,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