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的实力突飞猛进。
自从成功劈开木板后，她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她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艾拉列为“高难度”的训练项目。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名为“空当接龙”的训练。
蕾娜单手接住从四面八方随机飞来的纸牌。
抓到最后一张牌后，她摊开了手掌。
在她的五指之间，
四个指缝里，52张牌按照红桃、梅花、方块、黑桃的花色，以及从A到K的点数依次排列着。
这项训练要求练习者识别飞来纸牌的花色和点数，并用手指接住。
这对认知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就连艾拉也很少成功的训练，她一次就完成了。
就在团员们准备欢呼时，绷带男从层层绷带后发出的粗犷声音阻止了他们。
“大小丑牌去哪儿了？”
“咦？”
“对了，还有两张牌呢。黑色小丑和红色小丑。”
空当接龙训练要求练习者从飞来的54张牌中，识别并避开两张大小丑牌。
只要手碰到大小丑牌，就算失败。
可是，大小丑牌却消失了。
“是不是搞混了？”
“对，对啊！前天玩纸牌游戏的时候，我们把大小丑藏在衣服里，是不是忘了拿出来？”
“什么？我说怎么每次需要大小丑的时候，它们都会神奇出现！”
就在团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弗兰克·艾德斯坦微笑着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牌。
牌上画着一个穿着黑色服装的小丑。
与此同时，蕾娜也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牌。
牌上画着一个穿着红色服装的小丑。
在如雨点般落下的纸牌中，她准确地识别并弹开了两张大小丑牌，并将它们分别放进了弗兰克和自己的口袋里。
这是就连艾拉也无法完成的技巧。
团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蕾娜在短短十天内就完成了艾拉的所有挑战项目。
站在众人中心的蕾娜依然保持着冷淡的表情。
虽然她内心非常高兴，但在完成杂技后保持冷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斯文摇晃着骷髅头，大声说道。
“哈哈，蕾娜小姐完成了艾拉小姐的所有训练！看来蕾娜小姐的野心又更进了一步！”
他的话让蕾娜僵硬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
“啊？不是的！谁，谁说我想当副团长了……”
骷髅小丑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咦？我可没说你想当副团长。我只是说‘野心’而已。”
“那，那是因为……你，你们一直都拿这件事取笑我……”
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团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蕾娜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的态度。
原本像军队教官一样生硬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面对团员们的玩笑，她不再针锋相对，而是会脸红，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的她，和第一天那个冷冰冰的她判若两人。
“蕾娜小姐。”
弗兰克·艾德斯坦走到蕾娜面前。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事？”
“副团长选拔考试什么时候举行？”
“副，副团长！啊，不是……”
她刚有些心动，嘴唇微微颤动，但看到弗兰克脸上戏谑的笑容，脸更红了。
“连，连团长您也取笑我！”
“哈哈，大家都开玩笑，所以我也想说两句。呵呵，说真的，蕾娜小姐，你真的想当我们马戏团的副团长吗？”
面对弗兰克直截了当的问题，蕾娜反而平静了下来，怦怦直跳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或许是因为平时经常受到父亲冷嘲热讽的缘故吧？
面对这种直白的话语，她反而更加冷静。
你是问我是否想成为你的副团长？
她决定坦诚回答。
先不论可能性，她很想知道弗兰克的反应。
“我……”
她刚开口，
弗兰克就笑着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对艾拉小姐的竞争意识，才会让人觉得你想当副团长。蕾娜小姐，你应该回到黄金嘉年华。”
“什么？啊，不是，我……”
“没关系。呵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
“啊……”
气氛变成这样，蕾娜又不敢强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如果对方直截了当，她可以针锋相对地回应。
但是，如果对方开玩笑或者委婉地表达，她就会不知所措，犹豫不决，最终错失良机。
团员们看着蕾娜，窃窃私语。
团长真的不知道吗？
他以前就总是get不到别人的意思。
即使是像他这样厉害的人，也有这种缺点……
要主动出击，就要像艾拉那样……
这时，蕾娜想起的人也是艾拉。
如果自己也能像艾拉那样积极主动就好了。
她从黄金嘉年华的朋友那里听说艾拉在那里过得很好。
虽然年纪小，但她并没有胆怯，很快就和年长的团员们打成一片。
而她在黄金嘉年华待了好几个月，却一直和大多数人保持着距离……
即使是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也是因为看到她被父亲责骂，才主动来安慰她的。她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建立关系。
以前，她觉得这样也无所谓。
因为她的脑子里只有成为父亲期望的顶尖杂技演员这一个想法。
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坚强。
即使面对有名望、地位高的人，她也能够保持冷静。
即使面对成千上万的观众，她也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想说的话。
但是，当她真正遇到想与之相处的人时，情况就不同了。
她很难说出想说的话。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自信并非源于真正的实力，而是源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无论对方怎么想，她只要扮演好“黄金天平”的角色就行了。
她大多数时候并非真正地与人沟通，而只是对着墙壁，独自进行着自我的表演。
但是，当她遇到一个无法被当成“墙壁”的人时，她突然变得胆怯起来。
果然……自己真的很没用啊。
什么黄金天平。
笨蛋，蠢货，胆小鬼！
看到蕾娜情绪低落，弗兰克苦笑了一下。
他以为蕾娜是因为要回到黄金嘉年华而感到难过。
回到路德·范塔斯克手下，又要被他折磨，想想就让人难受。
“蕾娜小姐。”
弗兰克的手轻轻抚摸着蕾娜的头。
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她的头顶。
“啊……”
一声轻吟从她唇间逸出。
这真是久违的“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
除了记不清的幼年时期之外。
“多亏了你，团员们学习杂技的过程非常愉快。这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你辛苦了。谢谢你。”
谢谢。
这句话，蕾娜也想对弗兰克说。
感谢他给了她能够帮助别人的自信，感谢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帮助她提升实力。
艾拉设计的训练要求练习者能够同时操控多个变量。
如果是在黄金嘉年华，会有专门的支持团队制作道具。
但是弗兰克的马戏团没有专门制作道具和设备的技术人员。
所以，必须有人亲自担任训练的对手，而且对手的技术水平必须与训练者相当。
弗兰克每次都能够自然地根据不同的训练对象调整自己的水平。
练习接匕首的时候，他也能够完美地把握蕾娜的身高、臂长和跳跃力，将匕首投掷到合适的极限位置。
这不仅仅是依靠天赋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必须亲眼看过蕾娜的动作才能了解她的能力。
而蕾娜在他面前展示过动作的次数只有一次。
新生选拔考试。
他肯定是从那时就开始关注自己了。
当父亲对她漠不关心，当礼堂里的大多数人都被艾拉华丽的动作吸引时，
只有他，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想到弗兰克对她的关心并非出于她留在这里的义务，蕾娜顿时又感到非常高兴。
“我也要谢谢您。”
然而，这是蕾娜的误会。
弗兰克·艾德斯坦拥有平均好感度15的奖励——“技能书”。
在得知第二轮预赛的主题是“技术”后，他将技能书的空间扩展到了两个。
他轮流在技能书上装备不同的杂技技能，以此来帮助蕾娜训练。
例如，只要装备“投掷术”，他就能清楚地知道如何投掷匕首或木板才能击中目标，以及如何投掷才能让对方接不住。
夸张一点说，就像在建筑模拟游戏中，可建造区域用绿色表示，不可建造区域用红色表示一样清晰明了。
更重要的是，蕾娜接受的训练都是弗兰克和艾拉曾经进行过的。
他知道每次训练需要什么技能。
训练和鼓励。
弗兰克·艾德斯坦认为，他已经为蕾娜付出了所有。
今天是星期五。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
他提出了一个一直想说，但又忍住没说的建议。
“下周二你就要回去了。”
“然后呢？”
“所以，我想问问，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外出？
郊游？
约会？！！
几个意思相近的词在她脑海中盘旋。
蕾娜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外，外出？我，我倒是没问题……但是和我在一起会很无聊的……”
蕾娜知道自己不善言辞。
而且也不懂得如何迎合别人。
她再次想起了弗兰克和艾拉愉快地边聊边走在小巷里的情景。
好不容易通过训练和教学给弗兰克留下了好印象，她不想因为一起出去玩而被拿来和艾拉比较，被贴上“无趣的人”的标签。
弗兰克·艾德斯坦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哈哈，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我们只是去参观一些有趣的东西。我需要再找一个人一起去。”
听到他的话，蕾娜松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
作为马戏团团长，他怎么可能邀请她去赏花呢。
“那么……是什么演出？”
“不是演出。我们要去斯拉格沃罗特糕点厂。”
弗兰克·艾德斯坦用兴奋的声音说道。
斯拉格沃罗特糕点厂是叶卡捷琳堡的两大迷宫之一。
想要“朝圣”游戏中的场景，是他作为玩家的纯粹愿望。
在鲁兹，他意外地为了抓幽灵而进入了那里，并探索了下水道。
但是在这里，他一直没有机会。
下水道本来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所以他可以随意打开封闭的井盖进去。
但是，他现在想去的地方是一家正在运营的工厂。
他必须通过正规途径进入。
“携带儿童或青少年参观”是最简单的入场方式。
但是他马戏团里的两个青少年都拒绝了。
—让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我不是小孩子。
虽然还有乌蒙，但很可惜，他貌似只能在万圣节期间外出。
而且偏偏那时因为要分发糖果，工厂还暂停了参观活动。
看着弗兰克和蕾娜一起走进别墅，尤拉克妮遗憾地说道。
“真可惜。如果我再年轻三岁，就可以假装成青少年了。”
斯文瞥了她一眼，认真地说道。
“不是十岁吗？”
“……”
（╬￣皿￣）＝○＃（￣＃）3￣）
……
就在尤拉克妮掐着斯文脖子准备拆开研究研究的时候，玛雅回到了别墅。
玛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问道。
“训练结束了吗？”
尤拉克妮不招痕迹的松开了掐住斯文脖子的手，微笑着看向玛雅点了点头。
“是的。刚结束。”
“咳咳，感觉我的喉咙里的骨头都变形了！”
斯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玛雅环顾四周。
“团长在哪里？”
“啊，团长说要和蕾娜小姐商量明天外出的事情，所以现在在屋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玛雅的心头。
“……外出？”
“哈哈，是的！他们要去斯拉格沃罗特糕点厂……”
听了斯文的解释，玛雅呆愣在了原地。
她呆呆地望着别墅。
喵呜呜……
沃利垂头丧气地站在她身边。
它为什么这个时候露出这种表情的？好像它舒适的猫窝被人抢走了一样。
玛雅咬紧牙关。
她一直以为蕾娜只是个暂住的客人。
所以她没有戒备。
但万万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师父的能力。
就短短两周不到的时间……？
喵呜~~╭(╯^╰)╮
沃利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此时的它，就像一只被流浪狗抢走了温暖猫窝的可怜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