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得怪我。”他笑着说：“我的错，那请问要怎么补偿这位小姐？”
“我睡不着。”她说：“你给我唱首歌吧。”
他静默一阵，真就唱了起来，声音隔着柔柔夜色传进池虞耳中。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k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please be true”
他唱的是一首有点老的英文歌。声音浸满温柔，格外动听。
即使过了很久，池虞也依旧记得。
唱到最后一句，他说：“晚安。”
……
那天之后，周聿辞就忙了起来。
常常是到了晚上，他才有机会同她通电话，时间最晚不会超过九点。
褚白要求她好好休息，九点后必须睡觉。
他大概真的很忙，池虞知道挂断电话后他不会去休息，而是继续处理集团的事情。
电话里，他会同她讲近日发生的事情，会说港城一切安好，让她安心养病，挂断电话的时候会唱歌哄她睡觉。
通过这些细碎的片段，池虞大概能拼凑出来他最近的生活，他大约心情算不上很好，但每次同她讲话都耐心又温柔。
她想：如果结婚，周聿辞大概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丈夫。
……
一晃过去三天，池虞到了出院那天。
周聿辞人不在京北，出院的事情是褚白安排的。
韩尉也来了。
几天不见，池虞总觉得褚白成熟了许多，褪去少年那股无所顾忌的稚气，像一夜长大起来。
同她之间，他更像在刻意保持距离。
不过池虞很喜闻乐见。
下午天气很好，雪消冰融，天空蔚蓝。
对常年霾色的京北来说，这样的天气很难得。韩尉主动提出：“学姐，天气难得这么好，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同样是邀请，池虞能听出来韩尉语气只是真的邀请，不带别的感情。
住院的这些天，池虞在室内呆得有些烦闷。
她没拒绝，点头说，好。
眼睛暂时还不能见强光，池虞戴了一副墨镜遮挡太阳光。
十二月末的京北，虽然没下雪，天气依然是冷的。
老旧的胡同街边，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游客泛滥。
京北是旅游城市，但韩尉没想到，雪刚消，游客就这么多。
担忧池虞被拥挤的游客撞到，韩尉寻了个偏僻的小店进去。
这是一家开在胡同深处的小店，尚未被游客发掘，人很少，店内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灯光昏暗，连带着她辨光的能力都减弱了，池虞摘掉墨镜搁在大理石桌面上，有些心不在焉。
韩尉一连问她好几次才回神。
“学姐，你想喝点什么？”
池虞不喜欢咖啡，又想起周聿辞在每晚的电话里都叮嘱她的那句早睡，“请问有不含咖啡的饮品吗？”
“有的。”服务员回道：“您可以试试抹茶拿铁，也是我们店内的招牌。”
“那就要这个，谢谢。”
店内的客人，除了他们只有寥寥两桌，服务员走后，乐声盖过了人声。
巧合的是，店内正在放的歌是前几天周聿辞唱给她听的那首。
后来她搜了搜歌名，叫《Fly me to the moon》
带我飞向月球。
放的是最经典的原唱版本，但池虞却在这一刻想起周聿辞那晚的声音。
眼眶一酸，她突然，很想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