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表面尚且如此，那事实的背后又是如何呢？
空青不是没有看出，方瓷的极力隐忍，袁灵的故作镇定，到底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是想了却这一桩事，还是想将这一方的恶连根拔起？
“当然是先找到证据呀，对不对！”
吃也不耽误听，还听的可认真了，见大家都沉默，暖暖觉得有必要小小发言一下，给大家一个方向嗷。
“对！”
空青双手竖起大拇指，表示双重肯定，然后收获到了小郡主一个调皮的眨眼。
“所以，你们有什么证据能提供给我们吗？”
别人真诚的施以援手，方瓷和袁灵自然是感激不尽。
但是，要她们提供证据，她们真的拿不出任何证据。
是明面上的排挤，还是背地里恶心人的拉拢，无论哪一种，方瓷都没法将其呈现给他们。
方瓷低头不语，袁灵欲言又止。
淮王和空青担心，她们是否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如果他们问出口了，无疑是又一次的伤害，所以也同样沉默。
方瓷是想求助不假，但这里不是京城，害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怕那些人知道后暗处使坏，伤害到小殿下。
她太小了，不该知道这些肮脏事的。
暖暖看着她们俩，眉心紧皱，想了一会，拍拍自己手上的糕点渣，顺便往爹爹衣服上擦一擦，然后从爹爹腿上往下滑。
从兜里摸出自己的令牌，昂起小下巴走了过去。
令牌放在了方瓷和袁灵中间，方瓷和袁灵再熟悉不过了，她们见过！
只是小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暖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都看到了她这个令牌，才开口说道：“暖暖可是皇太女嗷。”
是暖暖这么一开口，除了有几分稚气可爱之外，还多了几分，暖暖的厉害不必多说的拽。
空青想说，我们小郡主还是太谦虚了，手握兵权的爹爹，位高权重的娘亲，还有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还有如今掌权的……
就算是半夜带兵闯进县令的家，县令都得谄媚的笑着夸。
“所以，没有人会威胁到暖暖。”
说这句话的是淮王，很平常的语气，但是就给人一种很狂妄但又有底气的感觉。
淮王大概猜到她们在担心什么，毕竟从之前的谈话中，方瓷把惨遭陷害说的那么平常，也是顾及暖暖在场，特意避开了那些血腥肮脏的场面。
所以，他想说，她们那些担心，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瓷开口道：“蓬县这里有个地方商会，很多经商的都会加入那个商会，一开始，是大家伙儿自愿加入，后来不知怎么的，都变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似乎每一个经商的都要加入进去。”
暖暖听着，发出疑问道：“那不加入会怎么样？”
“就会被排挤。”
方瓷继续说道：“如果不加入那个商会，就会其他人抱团排挤，但是加入那个商会的很多人，一般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都会以负债告终，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加入进去。”
空青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商会的幕后组织者是谁吗？”
方瓷摇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好像没人见过，也可能只是我不知道。”
“所以我一直不敢加入进去，我只想守着我这一点点家业到老就行，不敢冒险。”
“只是……”
方瓷突然停顿了一下，没敢看淮王，看的是空青，眼神里说着，‘这个最好不要让小殿下听到’。
空青了然，眼神给到淮王，淮王点头，空青非常熟练的抱起小郡主，抱到王爷腿上坐着，然后，暖暖的两只耳朵就被爹爹捂住了。
非常熟悉流程的暖暖，挪了挪找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乖乖靠在爹爹身上了。
刚刚推走的盘子又拿了回来，小手拿一个之后又被推走了，暖暖已经习惯了，不听只吃。
全过程不到一分钟，大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唯有方瓷和袁灵充满惊讶。
小殿下未免也太乖了一点，这…这配合过于优秀了。
空青说道：“现在二位可以放心说了。”
“好……”
方瓷缓了过来，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只是受到排挤罢了，本地不成我还可以去外地，结果县令的人找上我。”
说到这，方瓷突然停下了，停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了一口气，袁灵看着满是心疼，小声说道：“要不我来说吧。”
“不了，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我是亲历者。”
空青见状开口道：“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我们现在已经了解了一些初步线索，可以先从商会开始查。”
方瓷嘴角扯出一点笑容，像是在宽慰自己，笑着回答道：“没事，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袁灵一直是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状态，但是那天，袁灵被他们打成了重伤，而我被他们带走了。”
“带到了山下的一处十分奢华的府邸，四面环山，外面的人根本猜不到里面有多奢华，就…就像是宫殿一样。”
这是方瓷看到那座府邸的第一印象。
不过听到宫殿这两个字，淮王的表情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地方官，山中，宫殿，无论哪两个词组合到一起，听起来都很奇怪。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听着方瓷继续说。
“也是在那里，我见到了县令本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是慈眉善目的，一脸笑意的端茶给我。”
“我不敢喝，他说我有警惕心是对的，让我放下戒备，他找我不是强人所难，只是有一些事和我商量。”
“我以为是商会之事，毕竟那时很多人都说，县令呼吁大家加入商会，也是为了蓬县发展，大家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发展好。”
“所以，我这样的在他们其中，算是另类，我也以为，县令是为此事，但又觉得自己想法荒唐可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