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干涩。
“为什么?”
她看着楚渊,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困惑。
“为什么......那些素未谋面的凡人,会为了另一个凡人,爆发出如此......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不是已经看到答案了吗?”
楚渊将擦拭干净的相机,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这不合理。”
克里斯蒂娜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苦恼”的表情。
“神说过,凡人,生而自私,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是你的神错了,还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
楚渊的反问,像一根尖锐的针,又一次,狠狠地扎进了克里斯蒂娜那颗正在经历剧烈动摇的心。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是神错了,还是她错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无解的魔咒,开始在她的脑海里,疯狂地,盘旋。
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天使小姐,楚渊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只是发动了房车,调转车头,朝着下一个目的地,缓缓驶去。
有些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
而他的任务,就是提供足够多的,“证据”。
......
根据评论区另一位热心网友提供的线索,房车一路向东,离开了内陆。
车窗外的景象,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凉的雪原,变成了繁华的都市,最终,又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海岸线。
一股咸湿的,带着海腥味的风,从车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那残留的,属于高原的凛冽气息。
房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海岛的渡轮码头。
三人下了车。
“哇——”
秦小雅张开双臂,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还是海边舒服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在高原上憋了好几天的她,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兔子,兴奋地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海岸边。
“嘿咻......嘿咻......”
一个苍老的身影,正顶着炎炎的烈日,做着一件与这片悠闲的海景,格格不入的事情。
那是一个老人。
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浑身上下的肌肉,虬结得如同老树盘根。
他正用一根粗壮的撬棍,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一块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礁石,从沙地里撬动。
每用一次力,他那布满了青筋的胳膊,都会剧烈地颤抖,口中发出沉重而又压抑的喘息。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条用无数块同样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已经初具雏形的,简陋的堤坝。
那条堤坝,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从海岸线,一直延伸向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大爷!”
秦小雅好奇地跑了过去。
“您这是......在干嘛呀?”
老人停下动作,用那条搭在脖子上的,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海风侵蚀得,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
“修避风港。”
他的声音,沙哑,简短,像海边的礁石一样,又冷又硬。
“修......修避风港?”
秦小雅看着那条壮观,却又显得有些不自量力的堤坝,小嘴,惊讶地张成了“o”型。
“就......就您一个人?”
她看着老人那单薄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些堪称巨大的石块,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得修到什么时候去啊?”
“快了。”
老人又拿起撬棍,重新找了个角度,继续和那块顽固的礁石较劲。
“再有几年,就行了。”
几年?!
秦小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指着那些堆砌得歪歪扭扭的巨石,结结巴巴地问:
“那......那这些石头,都是您一个人搬上来的?”
“嗯。”
老人闷哼一声,似乎懒得多说一个字。
“这怎么可能?!”
秦小雅彻底傻眼了,“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牛车拉上来的。”
老人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一辆破旧的板车,和一头同样瘦骨嶙峋的老黄牛。
“费劲。”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为了拉这些石头,已经累死二十头牛了。”
话音落下。
秦小雅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克里斯蒂娜,那双铂金色的眸子,也猛地,收缩了一下。
用人力,去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这种行为,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愚蠢。
一种堪比愚公移山的,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的愚蠢。
楚渊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磐石般的老人,看着他身后那条孤独的,倔强地向大海延伸的堤坝,眼神里,闪过一丝尊敬。
“大爷。”
他开口问道。
“我们是做自媒体的,能......跟您聊聊吗?”
老人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相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有啥好聊的,一个糟老头子,一身的汗臭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撬棍,一屁股坐在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算是默许了。
楚渊架好相机,开始了采访。
“大爷,您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修一座避风港吗?”
老人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头,望向那片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杀机的大海。
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海风吹过,卷起他那花白的,被汗水黏在额前的头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你们问我,为啥要修这个?”
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破碎。
“很多年前......来了一场台风......”
“岛上出海打鱼的,没回来好几个。”
他顿了顿,那双饱经风霜的,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我儿子......”
“......也在那条船上。”
ps:
看了下评论和数据反响,这次模拟好像不太行
我也有点觉得,没找对题材,再加上也确实不擅长这类
有点对不起义父们了
哈基作会尽快结束这次模拟,进入爽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