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望向四周墙壁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与图案，眼神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数百年前，老夫机缘巧合，于昆仑山一处上古遗迹中，得获一部残缺的‘天书’。那天书以远古神文书写，玄奥莫测，其中记载的并非具体功法，而是天地至理，宇宙法则。”
“老夫穷尽三十年光阴，参悟天书残卷，又遍历天下，搜集各门各派武学精要，最终将天书中的至理与武道结合，创出了这《太玄经》。”
李白回身看向韩牧，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所以，太玄经的根基源自那部天书，但其具体修炼法门、运气路线、武学招式，皆是老夫结合武道所创。说是老夫所创，亦不为过。”
韩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太玄经中蕴含的道理，远超寻常武学，直指天地本源。”
“你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你已窥得太玄经真谛。”李白赞许地点头，“不过，你既已来到此处，想来也不是为了确认太玄经的来历。你方才接住老夫一掌，掌力浑厚，真气生生不息，若老夫所料不错，你早已超越武道巅峰，踏入‘修真炼气’之境了吧？”
韩牧心头一震——李白竟然知道“炼气”！
这个世界，武道巅峰便是极限，从来无人提及“修仙”“炼气”之说。
韩牧能踏入炼气期，全赖太玄经中隐藏的修仙法门，再加上自己前世的记忆与理解。他本以为这是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却不想李白一语道破。
“前辈慧眼如炬。”韩牧坦然承认，“晚辈确实已踏入炼气期，如今是炼气七层修为。”
“炼气七层……”李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好，好！没想到后世之人，竟能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自行突破至此。”
“那么，你应该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极限’了吧？”
韩牧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是的，他感觉到了。
当他突破到炼气七层时，明显感觉到天地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枷锁，限制着灵气的浓度，限制着修为的上限。
无论他如何努力修炼，进展都越来越缓慢，仿佛前方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去路。
“这个世界，武道便是顶点。”李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再往上，便是绝路。因为上古之时，天人之路已被斩断。”
韩牧心中一动：“前辈所说的，可是‘绝地天通’之故事？”
李白猛地看向韩牧，眼中精光暴涨：“哦，你竟知道此事？！”
韩牧心中暗叫不好，表面却不动声色：“晚辈曾在一些古老典籍中见过只言片语，但语焉不详，不知其详。”
李白深深看了韩牧一眼，似乎有所察觉，却未深究，继续说道：“不错，正是绝地天通。上古时代，人神混居，天地相通。凡人可登天为仙，仙人可下凡为神。然颛顼帝时，为整肃天地秩序，命重、黎二神‘绝地天通’，斩断建木，隔绝天人。从此，凡人再难登天，仙人亦难下凡。”
“建木……”韩牧喃喃道。
“正是建木古树。”李白袖袍一挥，四周景象忽然开始变化。
白色的雾气迅速流转，墙壁上的古老文字发出耀眼光芒，整个秘境仿佛活了过来。
韩牧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已完全改变——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之中，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几乎液化的灵气。
而在森林中央，一棵巨木直插云霄！
那树之大，无法用语言形容。树干粗壮如山脉，树皮呈青铜色，上面布满了玄奥的天然纹路。
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每一根枝条都如同一条巨龙，枝叶繁茂，遮蔽了半边天空。树冠之高，已入云层，看不见顶端。
最令人震撼的是，在那巨木的上方，云层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的天门，门内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便是建木，连通天地的上古神树。”李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古时代，凡人便是通过建木登天，仙人亦由此下凡。”
话音未落，景象突变！
天空骤然暗下，乌云翻滚，雷声轰鸣。无数道紫色的天雷如雨点般落下，狠狠劈在建木之上！紧接着，天火降世，熊熊烈焰从天空倾泻而下，将建木笼罩在火海之中。
建木发出痛苦的呻吟，树干在雷霆与天火中剧烈震动。
终于，在一声惊天动地的断裂声中，那通天巨木被拦腰斩断！
上半截树冠缓缓倾倒，最终坠落大地，激起漫天尘土。而那通往天界的天门，也在建木断裂的瞬间，缓缓关闭、消散。
天地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这便是绝地天通的真相。”李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建木被斩，天门关闭，天地灵气逐渐枯竭。从此，凡人再难修仙，武道成为唯一可行之路。”
景象恢复，韩牧又回到了那雾气缭绕的秘境中，但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已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道路既已断绝，前辈又是如何……”韩牧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李白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神秘：“建木虽断，天门虽闭，但天地之间，总会留下一线生机。”
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虚点，雾气中浮现出一幅地图——那是蜀地的地形图，山川河流，清晰可见。
“绝地天通之后，建木的残骸坠落人间，其主干落入蜀地，化作一片神秘秘境。这片秘境每五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仅持续九九八十一日。”
李白指着地图上蜀地正中的位置，“此地，便是建木秘境的入口所在。”
韩牧凝神看去，那位置正是成都平原的某处。
“老夫当年踏入修仙之路后，游历天下，寻访古迹，终于在蜀地找到了建木秘境的线索。等待两百年后，终于等到秘境开启之日。”
李白眼中闪过追忆之色，“秘境之中，危险重重，上古凶兽横行，更有诸多天然禁制、空间裂缝。当年与老夫一同进入的，共有五位陆地神仙境界和数十位武道巅峰强者，最终活着走出来的，不过老夫与达摩两人而已。”
“但也是在那秘境深处，老夫发现了建木残骸中保留的一处‘空间节点’。
”李白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那节点虽然微弱，却仍与上界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老夫穷尽毕生所学，以那空间节点为基础，结合太玄经中的天地至理，终于打开了一条通往‘上界’的通道！”
韩牧呼吸一窒：“哦，前辈……果真是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