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转到齐隆安来到宁家的第三个月。
初春的寒意早已褪去，院子里的玉兰开过一茬又一茬，花瓣落在窗台、书页、鞋尖，也落在两个孩子并肩奔跑的脚印上。
这天夜里，月光如洗，宁黎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澄澈的白。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温和而遥远，仿佛从宇宙深处传来：“你把宁乐养得很好。”
宁黎怔住，下意识地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但其实，是他们让我变得更好。”
“我知道。”那声音轻轻笑了，“所以，抚养费从每月50万，增加到80万。齐隆安也一样，80万。”
宁黎猛地睁开了眼。
窗外夜色沉静，只有远处路灯微弱的光透过纱帘洒进来。
她坐起身，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160万！一个月！还是税后？！
她不是没见过钱的人。
作为自由撰稿人兼漫画师，她的收入也算可观，但这种“躺着就有”的数字，还是让她忍不住在被窝里笑出了声。
她赶紧捂住嘴，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孩子们。
可笑着笑着，她又安静下来。
她喜欢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喜欢。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们让她重新理解了“家”的意义。
不是血缘，不是义务，而是彼此选择、彼此守护的温柔。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轻声问：“那……乐乐的身体呢？”
她一直记得，宁乐是因为麒麟血脉才在他的世界里才会被算计的。
那孩子现在虽然活泼好动，但身体状态会停滞很久，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在这个时代，就算有那道声音的庇护，旁人或许不会深究，齐隆安肯定会决定上学。
如果宁乐一直停在四五岁的模样，独自留在家里，会不会太孤单？
“你问得很好。”那声音似乎早有准备，“就算你不问，我也要说。宁乐的血脉不会变，但会在他二十岁那年自动封印解除。在此之前，他会正常成长。其实你已经看到他的变化了，他这几天会先长到和齐隆安一样的身高，外貌也会像普通孩子那样发育。这些足以让他融入同龄人的生活。”
宁黎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追问：“那安安安呢？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是……样貌不变的吧？是因为眼睛吗？”
短暂的沉默后，那声音答：“是，也不是。”
宁黎屏住呼吸。
“宁乐是麒麟血脉，天生祥瑞，能与天地共鸣。而齐隆安……他是黑龙血脉。”
“黑龙？”宁黎心头一震。
“对。古老而稀有的龙族支脉，主司守护与隐忍。因血脉太过稀薄，千年难出一人。他的祖上也曾有人终生未变容颜，但因人数极少，世人只当是传说。至于眼睛…”
那声音顿了顿，“那是血脉觉醒的外显标志之一。但在你们这个世界，混血儿本就常见，瞳色各异也不稀奇。没人会多想。”
“那他的眼睛……还会出问题吗？”宁黎最担心这个。
当初宁黎了解齐隆安的资料时就知道他的眼睛会出问题。
“不会了。”那声音笃定，“这个世界龙脉未损，灵气尚存，对他极有益处。他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眼睛也会和常人一样。只是真正的变化，也要等到二十岁以后。”
宁黎点点头，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明白了。谢谢您。”
“不用谢我。”那声音轻柔如风，“是你们彼此需要，才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话音落下，梦境如潮水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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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爬上窗棂，宁黎就坐在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神情认真。
齐隆安和宁乐一前一后走进餐厅，一个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一个套着印有小恐龙的睡衣，头发还乱糟糟的。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宁乐扑到椅子上，顺手抓起一块面包。
“有事要告诉你们。”宁黎放下杯子，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关于你们的未来。”
两个孩子立刻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她。
宁黎深吸一口气，把梦里的对话娓娓道来。
说到“黑龙血脉”时，齐隆安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听到“二十岁才会真正变化”时，宁乐眼睛亮得像星星。
“所以……我能和安安一起长大？”宁乐激动地抓住齐隆安的手，“我不用等很多年才会长大了？”
“嗯。”宁黎笑着点头，“你近期长高，声音会变，也会换牙、长青春痘——”
“啊！不要青春痘！”宁乐惨叫。
齐隆安却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的伤疤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忽然想起阿布曾说过的话：“龙不显形，藏于云中。待风云际会，方见真身。”
原来，阿布是这个意思吗？
“那我能上学吗？”他抬头，声音很轻，却坚定。
“当然能！”宁黎斩钉截铁，“而且你必须上。你聪明，语言又学得快，不去学校简直是浪费天赋。”
“那乐乐呢？”齐隆安看向宁乐，“他……”
“我也要去！”宁乐立刻跳起来，“我是哥哥！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上学？万一有人欺负你，谁帮你打架？”
“谁要你打架。”齐隆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现在连课桌都爬不上去。”
“姐姐说我这几天就会长到和你一样高的！”宁乐不服。
“行了行了。”白女士端着煎蛋走过来，笑意盈盈，“既然想要上学，那就从乐乐长高后开始。
我已经联系了附近的国际学校，双语教学，氛围宽松，还有心理辅导老师，专门帮转学生适应。”
“真的？”齐隆安眼睛亮了一瞬。
“真的。”白女士把盘子放在他面前，“不过，上学之前，得先把作业习惯养好。从今天起，每天都写作业才能看动画。”
“啊～”宁乐哀嚎。
齐隆安却默默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