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鼻子一酸，差点当场泪崩，硬是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只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乖，走，妈妈带你去买菜！宁黎——”
她猛地回头，一声暴喝，“你！别瘫了！起来！陪我们去超市！你这个当姐姐的，得学会负起责任来！”
宁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遵命！我的妈妈！”
“别耍宝！”白女士瞪眼，“快换衣服去！”
“好好好！”宁黎笑嘻嘻地跑过去，一把搂住宁乐的肩膀，“等姐姐两分钟哈，小乐乐，到时候跟姐姐去挑你最爱的小熊饼干！”
宁乐被她搂得晃了晃，没挣开，也没拒绝，只是嘴角极轻微地抽了一下，像是在说：“你们俩都够可以的。”
超市里，阳光从玻璃顶棚洒下来，照得货架闪闪发亮。
白女士推着购物车，气势汹汹地冲进蔬菜区：“胡萝卜！西兰花！菠菜！我家乐乐得吃得白白胖胖！”
宁乐被宁黎牵着，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小声问：“……姐姐，妈妈她……是不是每天都是这样？”
宁黎笑出声：“可不嘛！妈妈就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嗓门大，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别看她凶，其实她心很软。”
宁乐点点头，目光落在白女士身上。
她正踮着脚去够最上层的有机牛奶，嘴里还念叨：“这牌子好，不加防腐剂，小孩喝了补！”
他忽然觉得，这种“吵吵闹闹”的感觉，有点陌生，却又……很暖。
走到零食区时，白女士突然转身，盯着宁黎：“你！不许给他买太多糖！小孩吃多了糖长蛀牙，还坐不住！”
宁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就买一盒小熊饼干，就一盒！”
“一盒也不行！”白女士瞪眼，“顶多两包！”
“妈！”宁黎哀嚎，“不要这样啊 ，我也爱吃的！”
“反正少买点，多吃点饭比什么都好。”白女士随后转头看向宁乐，瞬间切换温柔模式，“乐乐，你说，姐姐该不该被管教？”
宁乐看着她，又看看宁黎，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出热闹的戏。
他认真地说：“……应该的。”
“听听！”白女士一拍购物车，“连孩子都知道！”
宁黎指着宁乐，一脸“你背叛我”的表情：“你才多大！你懂什么！”
宁乐抿了抿唇，没说话，但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我比你懂多了。”
白女士挑完菜，又去日用品区，拿起一管儿童牙膏：“草莓味的！乐乐喜欢吗？”
宁乐看了看，点头：“喜欢的，妈妈。”因为甜甜的。
“好。”白女士一笑，“妈妈给你买。”
“妈妈，乐乐喜欢甜的。”宁黎插嘴，“其他的吃的都不挑，但比较嗜甜。”
宁黎其实有猜测的，但她没说。
白女士笑出声：“乐乐喜欢甜食啊，那妈妈改天报个班学一学。”
宁乐眼神瞬间亮晶晶，他不知道报班是什么，但他知道学一学是他可以吃很多甜的。
乖乖的应了一声，“谢谢妈妈。”
宁黎一旁牙酸的看着母子俩 ，她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结账时，宁黎想抢着付钱，白女士直接把她推开：“你画漫画赚那点钱，留着给乐乐买玩具！今天我请！”
“妈！我都工作了！我能付！”宁黎急了。
“你工作？”白女士冷笑，“你辞职了！你现在是全职家里蹲，钱从哪来？就单靠画漫画能有多少？”
宁黎没跟白女士说过，自己漫画其实阅读量挺好的，小钱钱已经在上涨了。
“我……我有银行卡！”宁黎小声说。
“那钱是给乐乐的！”白女士语气斩钉截铁，“不是让你挥霍的！”
宁黎瘪嘴，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然后白女士语气一转，“再说了妈妈养得起你们俩。”
宁黎此时又不瘪嘴了，呲着个大牙。
白女士看自家闺女儿，那表情无语。
长的挺乖，怎么做得出这么二的表情来。
算了算了，自己生的。
宁乐看着她，忽然伸手，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包小熊饼干，塞进宁黎怀里：“……姐姐的。”
宁黎一愣：“给我的？”
宁乐点头：“嗯嗯。”
宁黎眼眶一热，差点当场哭出来：“我的好弟弟，没白养啊。”
“姐姐。”宁乐低声说，“我的都给你。”
白女士看着这一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走过去，一手虚搂一个，把俩人往怀里带：“行了行了，都别矫情了！回家！做饭！我今天要做红烧肉、清蒸鱼、蒜蓉西兰花、番茄蛋汤——乐乐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宁乐被她搂得有点僵，但没挣开。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超市里青菜和水果的气息，忽然觉得——这种“被安排”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回家路上，白女士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着宁乐。
宁黎跟在后面，两只手都被袋子占了，可见白女士的购物欲多强了。
“乐乐，”白女士边走边问，“你想不想上学呀？”
宁乐想了想：“上学？”
“是呀，上学，不过你现在应该是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了。”
“不想。”
“为什么？”
“就是不想。”
白女士乐了：“那你到底想干啥？”
宁乐抬头，看着天空飘过的云，轻声说：“……想和姐姐，妈妈这样一直在一起。”
白女士一怔。
“和我们？”她问。
“嗯。”他点头，“和你们。”
白女士鼻子一酸，声音有点哑：“傻孩子，这有什么难的？你以后天天都会和我们一起的。”
宁乐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那双手小小的，软软的，却让白女士觉得，像是抓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到家后，白女士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宁黎想帮忙，被她赶出厨房：“你？别添乱了！去陪乐乐！让他别老坐着，带他玩去！”
宁黎吐吐舌头，拉着宁乐去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