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帮着引话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中的灯火也不如之前明亮，不用再挑烛芯，每到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该睡觉了。
抱夏和拂冬把床铺好，又在被子里塞了几个汤婆子，等着床铺暖和起来之后，又把汤婆子拿出来，这才道：“皇上，娘娘，可以就寝了。”
最开始的时候皇上和娘娘是分被睡的，一人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大概是前年冬天，娘娘来月事觉得被子里凉，就和皇上盖了一床被子。
那之后，冬天的时候皇上和娘娘开始盖一床被子睡觉。
用娘娘的话说就是，有现成的人形火炉，比汤婆子还好用，一晚上热度都不会消失，不用白不用。
在这之前，凤仪宫甚至没有一床双人被，还是迎春几个花了几天的时间赶了一床双人被出来。
“知道了。”
裴抒和周宸上床躺下，抱夏和拂冬跟着进去把床帘放下来，确定主子没吩咐了，这才吹了灯出去了。
外头是一片寂静的黑夜，偶尔能听到呼啸的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
裴抒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宸平时几乎不睡午觉，今天中午睡了一会儿，晚上倒是有些睡不着了，闭着眼躺了一会儿也没什么睡意。
他正要换个姿势，准备侧着身子，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布料摩擦发出的轻响，原本平躺着的皇后朝他这边侧过来，紧接着一只手准确无误探上他的腹部，顺着腹部穿过侧腰，搂着。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皇后就睡熟了？
周宸朝着皇后那边侧过身子，一手轻抚在皇后依旧平坦的腹部，心中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确定皇后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女儿有了朝阳，他更希望皇后肚中是个儿子。
周宸自己就是嫡子，自然希望自己也能有嫡子，皇后腹中是皇子的话，不出什么重大的意外，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太子。
他和皇后都不笨，生出的孩子必然也差不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感受，原本安稳睡着的皇后放在他腰上的胳膊稍稍紧了紧，头也埋在靠近他脖颈的地方。
一阵很淡很好闻的馨香突然出现在他鼻周，周宸把原本放在皇后肚子上的手搭在皇后腰间，刚刚那些想法消散，他闭上眼。
躺着躺着，周宸渐渐也有了些睡意，逐渐进入了梦乡。
此刻床榻里面一片黑暗，若是有亮光，就能看出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面对面相拥的姿势睡着，可挨得不算特别近，不是亲密无间的姿势，但瞧着却是亲近，似一对儿有情人。
这一场雪过后，天气还真是比之前更冷了些，往后只会更冷。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十一月底的时候太后忽然就病倒了，最开始的时候只以为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引起的轻微风寒，太医诊断之后也是这样说。
可喝了几天药之后，太后的症状不仅没有好转，除了发热提不起劲儿以外还多了其他的症状，太后开始夜里靥着，一连两三天都是如此。
本就病着，夜里还睡不好，短短几日，太后脸色更加不好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病态，没什么精神，偶尔还带有几分恍惚。
太后这个样子，裴抒和周宸几乎日日都要往慈宁宫去。
“皇后有心，哀家知道， 只是皇后还怀着孩子，哪儿能日日都来哀家这里，对皇后到底不好，哪怕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皇后也该注意些。从明日起皇后不要日日都来了，隔两日来一趟就好。”
太后靠坐在床上，此刻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透着一股子病态，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带了几分不足，有气无力的。
看向皇后的神色却带了些慈蔼，“哀家没什么大事，哀家的孙子更重要，皇后要保重自己才是，这才是向哀家敬孝了。”
裴抒面上带了些忧心，对太后病情的忧心，全然一派好儿媳的模样，“母后说的哪里的话，您还病着，儿媳哪儿能放心得下，母后慈爱，儿媳却不能理所当然就接受。”
周宸也不乐意皇后每天都来太后这里，太后吃了好几天药，卧房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苦药的味道，皇后怀着孕，日日在太后的卧房进进出出的，万一对皇后有什么不好。
太后和皇后相比，在周宸心里，皇后比太后更重要些。
太后自己都说出这话了，周宸也跟着开口，“母后说的是，皇后身子不方便，倒是不必日日都来慈宁宫守着。”
说着，周宸停顿片刻，继续道：“皇后孝顺，听母后的吩咐就是。皇后若实在放心不下母后的话，让你身边那几个丫头每天多往慈宁宫跑几趟就是，她们把母后的情况禀给你也是一样的。”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可听到皇帝这么说，太后心里还是一阵不痛快，若此刻皇帝的亲娘还活着，也是这样的状况，她不相信皇帝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有苍白带着病态的脸色遮掩，太后纵使不痛快，却也看不太出来。
裴抒对太后自然没什么真心实意的孝顺，可婆母病了，她这个做人儿媳的躲的远远的实在是不像话。
因而裴抒这才每日都和周宸一起来慈宁宫，她也重视自己肚里的孩子，不缺谨慎，虽知道太后的计谋不在这里，还是每次来慈宁宫的时候都带着念秋。
既然太后这么说了，周宸甚至给她找好了理由，能堵住众人的口，没法儿拿这个在她身上做文章，裴抒自是就坡下驴，顺着周宸的话答应下来了。
裴抒笑笑，带了些不好意思，“既是如此，我听母后和皇上的。”
说着，裴抒又无声叹了口气，刚刚脸上浅浅的笑意消失，转而多了些不解和怀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母后怎么会一连好几天都魇着呢。”
太后既然在这里等着她，那她就帮着太后把话题往太后期待的道上引，该加快进度了，总不能过年的时候这事都结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