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日常
连奏折都搬来凤仪宫了，没什么大事的话周宸这一天就在凤仪宫待着了。
赵福全自己动手把奏折摆放在凤仪宫书房的书桌上。
陪着朝阳玩了一会儿，又和皇后说了会儿话，闲下来的时候距吃午饭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周宸就坐在书桌前批折子。
反正皇后也没事，周宸就让皇后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书。
皇后这里的书不少，书桌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种类还不单一，正经书有，爱看的志怪杂文和话本子也有。
看着皇后从中抽了一本《庄子》拿在手上，周宸眉梢微挑，笑问：“皇后不看志怪话本子了？”
“怀着孕呢，不正经的书还是要少看。”裴抒一本正经道：“被肚子里的孩子学到可就不好了。”
周宸点头，很肯定的样子，“皇后所言甚是。”
今早起来之后外头的天色就不怎么好，阴沉沉的，不见一丝太阳光照，带的屋子里也比平日暗了几分，两位主子不论是批奏折还是看书，都要光亮，屋里燃了好几盏灯，明亮亮的。
胡侃了几句，一个坐在书桌前批折子，一个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书，两个人各忙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一时间，屋里安安静静的，火盆里燃烧着的炭火偶尔发出些许轻微的“噼啪”声都变得明显起来，还有狼毫笔尖落在折子上发出的“沙沙”声，纸张翻动的声响，传进耳中，让人无端觉出几分温馨宁静。
有事干的时候时间流逝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快到中午了。
落下最后一个字，周宸把笔搁在笔托上，站起身来，洗了洗手。
“皇上抹点护手膏子，没味道的。”
看着皇后不知道打哪儿变出来一个小瓷瓶，周宸有些哑然，“书房放着这东西。”
“当然了，不管是看书还是练字，过后总要净手，净手的地方哪儿能缺得了护手膏子。”
周宸揩了些白色的膏体在手背上涂抹开。
“想吃鸡丝凉面。”
不知怎么回事，大冷天的裴抒忽然想吃凉面了。
以往就连夏天炎热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东西有多让人念念不忘，可此刻想起来的时候嘴里都不自觉分泌口水，抓心挠肺的，多一刻都觉得等不了。
听到皇后的嘟囔，周宸惊讶，“这时候吃鸡丝凉面？”
他怎么记着皇后之前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个，可想到皇后还怀着孕，周宸心中的惊讶消了大半，怀孕中的女子口味总是格外的多变，一天一个想法，喜欢之前不爱吃的东西也没什么新鲜的。
周宸还记得，皇后之前怀着朝阳的时候，孕晚期口味变化极大，还主动提出要吃以前不爱吃的羊肉。
“对。”裴抒摸摸肚子，“皇上，中午吃面吧。”
“那就吃面。”周宸没什么意见，皇后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总不至于连这么点小事都不依着皇后。
屋里暖和，又不是天天都吃，偶尔吃一顿也没什么。
午饭过后，裴抒和周宸睡了会儿午觉。
两人不过睡了半个时辰，睡起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今年的初雪终于落下来了。
雪还没停，下的还不小，这会儿外头风大，雪花被寒风裹挟着飞舞，白蒙蒙的，可见度极低，稍远些的地方就看不大清楚。
“今年第一场雪下的不小。”
窗户撑开，裴抒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大雪，“落雪之后天气更冷了。”
“外头冷，看看就把窗户合上吧。”
上午已经批了大半的折子，时间还早，周宸现在倒是不急着忙，悠悠坐着喝些茶水，翻动着皇后看了一半没收起来的书。
到了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天地间一片洁净，站在院子里，呼吸的时候清爽冷冽的空气顺着喉咙进了胸腔之中，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清凉起来了。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消磨在凤仪宫，周宸晚上自然也是留宿凤仪宫。
外头是滴水成冰的寒冷，屋内却是温暖如春，暖洋洋的很舒服，尤其是沐浴的时候再舒服不过了。
裴抒甚至觉得冬天沐浴比夏天更舒服，浴桶中添了好几次热水，等到指腹的皮肤都快变皱，裴抒这才准备起身。
裴抒从净室出来的时候，一身白色亵衣散着头发的周宸已经在榻上坐了有一会儿了，原本只是擦到不滴水的头发已经被烘到了半干的状态。
周宸身前的桌子上摆着棋盘，一个人静静坐着打棋谱。
“舍得出来了？”听到走动的声响，周宸抬起头来，含笑看着皇后。
“其实还想继续在里面待一会儿。”
拿了护发的花草提炼出来的精油的裴抒在周宸身边坐下，侧着头，把所有的头发都拨到一侧，手指为梳轻轻拨弄着。
“里头雾气缭绕的，小心待的时间长了不舒服。”
“所以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
和皇后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总是不自觉说些无用的废话，竟也不觉得无趣，周宸摇了摇头，目光从棋盘挪到皇后身上。
裴抒从琉璃小瓶中倒了些精油在手心，在掌心搓开后一点点涂抹在头发上。
周宸的眼神一直落在裴抒身上，刚开始的时候裴抒还没发现，可时间长了裴抒就有所察觉了。
她侧头看周宸，笑问：“怎么一个劲儿的看着我。”
周宸食指勾着皇后的下巴，左右端详片刻，“美人总是让人侧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裴抒拉着周宸放在自己下巴的手指，两人手指勾着手指，笑吟吟的。
“能让皇上移不开目光，是我的荣幸，皇上喜欢看就多看看，不要客气，这边脸新鲜感过去和我说，我辛苦走几步，坐到那边，露出另一半脸给皇上看。”
“皇后这张嘴啊，伶牙俐齿。”周宸失笑，“弄你的头发吧。”
时间还早，远不到睡觉的时候，两人坐着打棋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倒也不觉着无聊。
头发完全干透之后，裴抒拿了梳子给周宸通发。
“朕给皇后通发。”周宸伸手和皇后把梳子要过来。
裴抒就放心把梳子给周宸了，她的头发好，发质偏硬一些，又柔顺，梳不开的情况不多见，周宸之前也给她梳过头发，不至于一直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