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整个人都还在抖,她看着八易又看看明非,不敢相信这么快就结束了他完全不敢进那上门去看那东西。
“真……真的没了吗?”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玄机在一旁凉凉地开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魏玉挣扎着扶着沙发的边缘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了那扇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握住门把,她这样子还是很害怕。
储藏室里堆着杂物那面惹出滔天祸事的铜镜就靠在墙角上面还盖着她之前蒙上去的黑布。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一把将黑布扯了下来。
镜面依旧光洁,唯一不同的就是刚买下这面镜子的她很漂亮而现在的她很憔悴。
镜中的人,大概就是如今经迷茫的她了。
这乌黑的眼圈蜡黄的皮肤。
再也不是镜子里面那个光鲜亮丽的他了并且正面镜子的光泽好像都变暗了好多。
“它……”
魏玉伸出手几乎要触摸到镜面,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又猛地缩了回来。
“它与你之间的联系,被我斩断了。”八易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平静无波,“这东西是无头部落的一种秘术,以人的精气神为食靠着宿主的恐怖嫉妒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壮大,最终目的就是生成一个完整的镜像彻底取代你。”
魏玉听得浑身发冷后背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
“不过你被吸走的那些精神气,需要时间慢慢养回来。”八易补充道,“以后最好不要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顿了顿。
“这镜子,如果你不想要了可以交给我处理。”
魏玉哪还敢要,她恨不得这东西立刻从世界上消失。
明非抱着程行,饶有兴致地听着。
程行在她怀里拱了拱,这家伙现在还在撒娇。
她拍了拍程行的背,然后对着客厅里失魂落魄的魏玉开了口。
“来,坐下,给我们讲讲故事呗。”
明非确实很好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讲讲你是怎么在国外淘到这么个宝贝的。”
反正可能就是无意逛逛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
魏玉被明非扶回沙发上,她捧着一杯热水。
这杯热水还是玄机和阿鱼一块热的。
“我特别喜欢这些东西,我对这些古老的东西特别着迷。”
看出来了,她家里有好多R国的老物件。
并且,安娜也属于R国传统长相美女。
故事的开头,是在S市一个即将拆迁的旧货市场,充满了异国情调。
魏玉说她在市场最深处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这面镜子。
它被一块肮脏的黑丝绒布包裹着,摊主是个眼神阴沉的R国秃顶肥胖老头,并且几乎不会说英语,总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路人。
“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被吸引了。”
镜背上刻满了她看不懂的古斯拉夫咒文,繁复又神秘,而镜面却光亮得不可思议。
“我伸手去摸了一下镜面,就在那一瞬间,我发誓,我看到镜子里的我……嘴角动了一下,那个笑,特别冷,根本不是我。”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那个主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反复说着一句她勉强听懂的话。
“它会吞噬光影。”
可那时候的魏玉,完全被这面镜子的艺术价值和神秘感冲昏了头,根本没把这句神神叨叨的警告放在心上,执意用高价买了下来。
“我把它带回国,挂在了书房。”
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一开始只是很奇怪的小事,比如我明明坐在沙发上,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书房里镜子里的我,好像换了个姿势。”
“还有半夜总能听到书房传来很轻微的,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
太典型了,这玩意就喜欢骚扰人。
“我养在书桌上的一盆绿萝,对着镜子的那一半,叶子黄得特别快,没几天就枯死了。”
魏玉说到这里,身体又开始发抖。
“最恐怖的一次,是我跟安娜视频。”
“我们聊得好好的,安娜突然不说话了,她盯着屏幕,问我……‘玉,你背后镜子里的人,为什么在对你做鬼脸?’”
魏玉猛地回头,书房的镜子里,只有她自己惊恐万分的脸。
什么都没有。
事情的彻底恶化,源于一次意外。
“我擦镜框的时候,不小心被上面一根翘起来的木刺划破了手指。”
一滴血珠,正好滴落在镜面上。
“那滴血没有滑下去,也没有留下痕迹。它就像就像被镜子吃掉了,一下子就渗了进去消失了!”
魏玉的声音里带上了尖锐的恐惧。
明非也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胆子那么大的吗?
人的血可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抹在纸上还好抹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就不行了。
魏玉继续讲。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站在镜子前,等我醒过来,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去看看镜子,结果镜子里的我的脖子上凭空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巨大的恐惧让她彻底崩溃了。
她开始疯狂地查阅资料,顺着镜背上那些咒文的线索,最终在一个极其冷门的民俗论坛里,找到了关于镜巫的零星记载。
以血为媒缔结诅咒,镜像将会苏醒并最终取代本体。
“从那天起,镜子里的我,就活了。”
它不再只是偷偷摸摸地做小动作。
它开始在魏玉照镜子的时候,扭曲她的倒影。
“我明明在哭,它却在对我笑。我表情平静,它却做出痛苦、愤怒,甚至是很变态的表情。”
魏玉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然后,它开始说话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她脑海里的低语。
用最恶毒的语言揭露她内心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秘密与恐惧。
“它说,你永远都比不上别人,你就是个失败者。”
“它说,安娜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只是可怜你。”
“它说,没人会真的爱你,你这辈子注定在孤独里烂掉。”
“它一遍又一遍地说……日日夜夜,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
这些话句句诛心,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
她开始在现实里也变得疑神疑鬼行为失常和朋友吵架工作出错。
“我试过把它扔掉!”魏玉的声音嘶哑,“我用黑布把它包起来,开车扔到几十公里外的垃圾场!”
能丢掉才怪呢。
“可是没用!第二天早上,它又完好无损地挂回了我的书房!”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魏玉压抑的哭声和粗重的喘息。
“然后……诅咒扩散了。”魏玉的眼神空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不只是那面镜子了。家里的窗户玻璃、电视屏幕、我的手机屏幕,甚至……甚至我喝水时,杯底倒映出的那个小小的影子里……”
“到处都是它!”
“到处都是那个扭曲的、充满恶意的我!”
“它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对我笑。”
魏玉猛地抬起头,死死抓住明非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它在等,等我彻底崩溃,等我放弃抵抗,然后,它就可以从里面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