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一族人烟稀少。
渊灵人以前的生育能力低，但也是没问题的，再加上超长的寿命，让他们的人口稳步增长。
可是现在听帝君大人说，看样子外界的渊灵人的日子也是命运多舛。
三十万人，说陨落就陨落.......
帝君大人眼底的痛惜是无法掩饰的，八成也是伤筋动骨。
但时空一族现在也就剩几千人了，也被囚禁在这个世界，自身难保。
彦卿突然开口，
“我有些好奇，星寒老师，如果您和时空一族，真的对什么有很深的仇恨的话.......为什么没踏上巡猎命途？”
“.......”
牧星寒目露追忆之色，“因为，在渊灵帝国和卡娥丝一族落寞的那个时代.......『巡猎』的帝弓司命，『毁灭』的烬灭祸祖，都还没有诞生。”
“我去.......”彦卿愣了一下，“那真的很久远了.......”
“.......”泠忆梦抱着肩膀，幽幽一叹，“也因为上古的盟约.......”
“渊灵帝国与卡娥丝一族，永世结为盟友。”
“永不对星神俯首。”
“永不做命途的奴隶。”
“........”牧星寒不着痕迹的望向身旁的泠忆梦。
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是渊灵人至今为止确实做到了，哪怕有成为令使的机会，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牧星寒小声的问道，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基本上用的都是风元素裹挟着自己的声音。
形成类似于某种传音能力。
“你该不会……也放弃了成为什么令使的机会吧？”
泠忆梦抱着肩膀，身姿摇曳，纤细的身形裹在银色长裙里，平添几分萧索。
她眉毛挑了挑，美眸和牧星寒对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你猜。”
也……么……
你也曾拒绝过？
泠忆梦没由来地突然感觉心情不那么沉重了。
——渊灵帝国从未忘记曾经的誓约。
“这我上哪猜去……”
牧星寒瘪瘪嘴，“当时的星神和现在星神完全不一样，总不能是秩序令使或者存护令使吧。”
牧星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声的补充道，
“难道是繁育令使？”
啪——！
黑色的小高跟狠狠地踩在牧星寒的运动鞋上，使劲地碾了碾。
泠忆梦脸色发红，有些生气地咬着牙：“你混蛋——！”
“对、对不起！”牧星寒顿时捂嘴，“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
“我有家人就是繁育命途的啊，而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认识个美少女，也算是繁育命途的，还是个小女皇。”
“……”泠忆梦一怔，似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默默收回腿，低头小声嘟囔着，“我只是觉得你拿神圣盟约开玩笑，很难以接受。你这家伙，难道是欢愉命途的么？”
“是啊……”牧星寒弱弱地回应着。
只是说不做命途的奴隶，不当令使，命途还是可以踏的，不然怎么当命途行者。
“……”
泠忆梦紧咬银牙：
“你还真是啊——！”
“那就不奇怪了。”
“——登徒子！”
“我不是登徒子。”牧星寒辩解道，“登徒子指的是不择美丑的贪色者。”
他顿了顿，认真看向时空公主，
“泠忆梦，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自己。”
“……！”
啪——！
黑色小高跟再次凶狠落下，这次连鞋根都陷进了鞋面。
泠忆梦面无表情，额角青筋直跳，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牧星寒却仿佛毫无痛觉，转头若无其事地唤道：
“映雪啊。”
刚才他传音时，云璃和彦卿正与时映雪聊得热闹，彼此已熟络不少。
“嗯？帝君大人，什么事？”时映雪立刻回应道。
“你们的时空公主殿下，是不是脾气很不好？”
“……”
泠忆梦抬起小高跟，抱着肩膀，恶狠狠地瞪着牧星寒。
她刚才全身的体重都踩了上去，对方依旧若无其事地保持着前进的步伐，甚至是带着她走的。
她也很想知道时映雪想说什么。
这孩子她有印象——是城里剑术天赋最卓越的一个，非常有天分。
“公主殿下脾气很好啊！”时映雪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帝君大人会这么问？”
泠忆梦抱着肩膀扬起了头，似乎很满意时映雪的回答。
牧星寒摇摇头，轻飘飘地开口道：“没事，我之前在城里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我还以为她是暴躁狂呢。”
“你——！”
泠忆梦黑色小高跟高高扬起，小腿一蹬，银色长裙翻飞如浪，裙上的灵剑彼此撞击，发出清越如风铃的轻鸣。
啪——！
牧星寒突然止步。
泠忆梦一脚踹空，狠狠砸在青石街道上——砖面应声炸开一个小小坑。
她刚才接连接触牧星寒，短暂地获得了现界活动能力，但影响也极其微弱。
“我系个鞋带。”
牧星寒若无其事地蹲下，慢悠悠解开运动鞋的鞋带，又仔仔细细重新打了个结。
泠忆梦恨得直咬牙，原地直跺脚，但是这次连坑都没有出现了。
牧星寒传音——
“喂，我有女朋友的，公主殿下不要对有妇之夫动手动脚的，万一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泠忆梦身子一僵。
你、怎么……
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我明明等了你那么久……
无尽岁月的孤守，
被突如其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击得粉碎。
是啊……
他又怎么会知道？
外界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纪元，星源传承更迭了不知多少代。
他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
两族曾有婚约。
或许，在他眼中，卡娥丝一族，或许早已是史书里一个灭绝的名词。
“怎么办？——我让你怎么办？”
泠忆梦粉拳紧握，气呼呼地看着牧星寒，眼神凶得像要在他脸上戳两个洞：
“只有你能看见我，我还能让你怎么办！”
怒火彻底压不住——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长得好看你就能随便惹女孩子生气？”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有的女朋友啊！”
“简直气死人了！”
“呃......”
牧星寒站起身，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泠忆梦怎么这么不禁逗，但是对方生气了是真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泠忆梦。
他腼腆的笑了笑，
“抱歉.......可能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铮——！！
清脆的风铃声骤然炸响！
银色长裙轰然绽开，如一朵怒放的玫瑰，
一道修长皙白的美腿裹挟劲风，回旋踢直取牧星寒面门——
“非礼勿视——”
牧星寒闭上眼睛略一低头，劲风在头顶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