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梦也看到了，疑惑道，“这些人脸有那么重要吗？死之前一定要毁掉。”
“重要是肯定重要的。”李之罔思索着道，“我在钟离氏的秘密洞穴里走了一圈，大致明白易容术的制作工艺。其并非通过更改人的面容达到一个改头换面的效果，而是用千人以上的脸皮熬制出一张可堪一用的面皮，敷到脸上后达到易容的作用。纸上记录的人脸，莫非是最后制出的人脸效果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极为重要的线索？”
李之罔刚要接话，忽得看到有家将过来，便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家将抱拳道，“禀告小姐和李公子，海波山下来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说是眺望城的，要上山。”
“先拖住。”李之罔答道，“我们在山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至少要拿出一天的时间来，对了，不要暴露身份。”
家将答应一声，又下去了。
东方云梦摇头笑道，“打得这么激烈，眺望城会注意到很正常。”
“若是他们有自知之明，就不会派数百人过来。”李之罔想到什么，问道，“当时跟我一起进后山的胖子富商何在。他们三人是一起的，上山肯定有其他目的。”
“你说那三人，在我带人包抄上来后，为了保证不会走漏风声，已将其收押关住。”
李之罔点点头，起身道，“带我去见他们。”
“可是，你的身体...”东方云梦担忧不已。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李之罔笑笑，以示自己无碍，随后补充道，“对了，再叫几人去洞穴里面搜查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然后将有关易容的事物全部毁掉。”
东方云梦应下，当即着人去办，随后带李之罔去见胖子富商三人。
“都这个地步了，不给兄弟们透个底？”
胖子富商三人受了些轻伤，被捆在树下，却没有什么担忧之色，反而显得很是从容。
李之罔笑笑，命人给他们三人解了绑，道，“有些事，不能知道，也不能说，我的事恰好就是这样。难道三位也是一样？”
胖子富商摇摇头，拱手道，“我们三位都是眺望城出身，任缉凶之职，此前屡收到有人无故失踪的案子，遂一直在调查，最后线索都指向海波山钟离氏，这才假扮富商上山一探究竟。”
李之罔微微颔首，想到在洞穴上层看到的尸体，想来这些人都是周别的无辜之人，因钟离氏要熬制脸皮而被强拘上山。
他淡淡道，“不瞒三位，如今山下来了伙人，也声称是眺望城来客，我想与三位有关？”
“有关。”胖子富商点头道，“我三人孤军深入，外围肯定有人接应，想必是见山上斗争激烈，而我等一直未放出信号，这才主动现身。”
“那好。”李之罔拍一下掌，道，“这样，我送三位下山，你们隔一日再上山如何？我保证，你们想得到的证据不会少一点。”
“这个...”胖子富商本想拒绝，眼见他身后的家将面色不善，立刻改口道，“好，我们三人这就下山，翌日再来调查。”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李之罔笑道，“来人，送三位下山。”
这样，所有事都算暂时了结，只等将钟离族人审查完毕和洞穴捣毁干净，就可回去。
李之罔一时心舒，再不能坚持，当即跌跪在地。一旁的东方云梦见此，赶忙将他扶住，然后亲自送他回院子歇息。
他躺在床上，笑道，“我感觉怎么每一次都这么凶险。”
“还不是你非要逞强，不等我上来。”东方云梦不满地捏了一下他小臂，忧心道，“你是我们的核心，次次身先士卒，我真怕你一遭不慎...”
李之罔有愧于她，不敢争辩，低头道，“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了，我方才就感觉神府里有些烫人，一直来不及去查看，且让我瞅瞅。”
说罢，他打开神府仔细翻找，最后拿出两只羽毛来。
东方云梦盯着道，“我记得这是你天赋测试时灵、武两道兽送给你的。”
“对。”看着手心里的一红一蓝两羽毛，李之罔思索着道，“我一直不知道这羽毛具体的作用，而今它们却主动作用，有温暖的触感，莫非是与我的状态有关？”
“要不要输送点灵力进去？”
“我以前试过的，但是...”李之罔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往里输入几丝灵力，便见两只羽毛凌空而起，呈圆环在他上方飞绕，苦笑道，“现在，好像又行了。”
东方云梦笑道，“那之罔你感觉身子有何变化？”
“没有什么太过具体的变化，只觉得很温暖。”李之罔摇头道，“莫非这是个玩具？”
“这可是烈王所赠，怎会呢？”东方云梦虽是这样说着，但也看不出其中玄妙，只好道，“我们再等等吧，时间长了效果应该才会显着。对了，之罔，处理完海波山上的事，你要去龙守城吗？毕竟假期还有一个多月。”
“不去，龙炻尚未有消息来，去了不一定是好事。”李之罔摇摇头，道，“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去各个州城逛逛。”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要赚取链沫，靠别人不行，必须自己来。”李之罔笑道，“你看，这些家将都是你叔父东方见的手下，我们虽然可以用，但终归不是自己的。而要有人，则必须得有链沫，同时，我觉得甚至有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既能培养我们自己的势力，也能赚到链沫。”
东方云梦来了兴趣，追问道，“是哪门法子？”
“镖局。”李之罔抬起根手指笑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不，我在中洲时当了数年的镖师，对这一行当很熟悉。而如果开设镖局的话，不仅能够以培养镖师为由建立我们自己的势力，也可以顺道赚取链沫，这便是一石二鸟。”
“听着是很美好，可是我们都不懂镖局运作，之罔你又得上学，偌大个镖局，总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吧？”
李之罔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有考虑。我姐姐在中洲不知道情况如何，我想派个人送封信过去，看看她，然后再让她派一个忠心的手下来帮助我筹办镖局。”
“这样，确实不错。”东方云梦听罢，仍有一点不安心，低声道，“可是，如果之罔你姐姐已经不在了...”
“那便是天意吧。”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李之罔也不知道中洲状况如何，只能听天由命，苦笑道，“她若不在了，那就我亲自来。”
“无论怎么样，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东方云梦主动抓住他的手，盯着他道，“谁都会不在，但是我一直在。”
李之罔只感觉无尽的感动，刚要说些什么，忽得看到白影坐在后面的桌子旁看着他二人，一尽情绪瞬间瓦解不剩，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东方云梦往他看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神色黯淡下去，也一语不发，一时二人都沉默下来。
李之罔渐渐地睡着了，数个时辰后才醒过来，发现东方云梦趴在床边也陷入梦中。
他越过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忽得感觉自己身子轻松许多，此前的疼痛竟然已经消失许多，不禁打量起仍在飞旋的蓝红羽毛来。
盯住良久，李之罔才终于确信，这羽毛的作用竟是极大地增加恢复速度，不禁一笑。现在来说，羽毛的作用有些小，因为他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短缺，但若是战乱时候，则羽毛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这般妙用，不愧是烈王的赠品。”
李之罔嘟囔一句，反倒是把东方云梦给叫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似乎已忘了睡去之前的不快，道，“之罔，你不再休息下吗？”
李之罔摇摇头，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东方云梦为之一惊，躺到床上，也感觉到一阵温暖，笑道，“似乎，这不仅仅能作用于之罔你，我也可以享受到。”
“那送给你好不好？”李之罔不想提起前头的事，但对她却有十足的愧疚，下意识开口道。
“不要。”东方云梦摇摇头，坐起身来，“你经受的事比我更凶险，我怎能取之，还是之罔你留着为好。”
“但是，我是真的想给你。”
东方云梦嘟起嘴来，叹口气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听到这个话，李之罔又退缩下来，将蓝红羽毛收了，道，“之前我在洞穴里的时候，找到好些卷轴。你也知道我盯着书本看久了就脑袋昏沉，这样，你来帮我看看？”
东方云梦点点头，乖巧地坐到桌边。
李之罔有些呆住，只因她坐的位置正好与白影重合，揉揉眼睛，白影却已经起身离开，走到窗边去。
“怎么了吗？”她问道。
“没事，没事。”
李之罔违心一笑，赶忙拿出卷轴来，和东方云梦一起细细翻阅，想找到里面可能有用的信息。